錦秋撂下她的手,轉身望著一臉事不關己的朱奧,繃著臉道:“小公爺,先前與您說過幾句話,我還以為您是個守禮之人,現下才算知道,坊間傳言果然不虛。您若真心想娶鳴夏,便三書六聘,花轎上門,我們絕沒有不允的道理!可若隻是一時興起,您便是不為著自個兒的名聲,也好歹看在我父親與國公爺是同僚的份上,彆來禍害我宋家的女子,不然今後朝堂上,兩家的父親見麵,豈不尷尬?”
“這事兒講究個你情我願,與兩家的父親有什麼乾係,也值得宋大小姐這樣動怒?”朱奧無所謂地笑了笑,懶懶地伸了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道:“若宋大小姐覺著不妥,那也成,坐下喝一杯,就當是我給你們賠罪了。”
鳴夏已經紅了眼,她雖然垂著頭,卻一心等著朱奧的回應,不想他竟是輕飄飄說了句賠罪,並不說婚事,愈加羞憤難當,一跺腳,就要往門外跑。
錦秋發覺了,大喝一聲:“站住!”
鳴夏回頭,咬牙恨道:“我要去哪兒與你何乾?”
“你現在這模樣出去,外頭那些人該作何想法,你的名節還要不要了?”
鳴夏輕哼一聲,邁出的右腳終是收了回來。
原本就是為了吃口葷,結果沒吃著還惹了一身騷,朱奧心裡頭也不痛快。他起身,攤了攤手道:“你們這些人就是麻煩!得了,看在兩家父親都是同僚的份上,我將你二人送出去就是。”
……
三人從客房裡走出來,朱奧走在後頭,有模有樣地說著:“此次的事兒便有勞兩位小姐了。”
錦秋則拉著微垂著腦袋的鳴夏,不急不緩地下樓,淡淡回應道:“小公爺留步,此事小女會辦妥的。”
那樓下幾個看熱鬨的原以為今兒這酒樓裡得大鬨一場,沒想到幾人竟是和和氣氣的下了樓,頓覺無趣,便又推杯換盞喝起酒來,不再閒話朱奧的風流韻事了。
三人出了門,寒風拍打在臉上,幾人都清醒了些。朱奧雙手抱胸,道:“行了,你們上馬車罷,我今兒也算對得起你們了!”
錦秋鬆了鳴夏的手,朝朱奧蹲了蹲身。
朱奧轉身往回走。
待到人再看不見,鳴夏將手一抽,甩脫了錦秋,也不上馬車,提著裙子就往彆處跑去了。
還不等錦秋吩咐,紅螺便追出去了,她跑得快,三下兩下就追到鳴夏身邊,拉住了她。
“你放開,放開!”鳴夏掙紮著,見掙脫不開,便指著錦秋大罵:“你方才為何要推開門,你進來做什麼,誰要你假好心!不就是來看我笑話的麼,不就是來炫耀你嫁了個皇商的麼?你當我不知道你的居心?”
鳴夏像個潑婦似的,站在街邊。
立即有為數不多的幾個行人圍上來,對幾人指指點點。錦秋隻得強壓下火氣,厲聲道:“大街上你鬨什麼?隨我回府!”
紅螺強拉著鳴夏往錦秋那兒去,鳴夏卻雙腿死死釘著地,大喊道:“我偏不跟你回,偏要鬨!”
錦秋沉著臉走過去,也顧不得什麼臉麵,一隻手拉住她的手腕子往回拖,道:“平日裡看著你也有幾分小聰明,現下是傻了麼?在大街上你就鬨起來,不怕人笑話?你再不隨我回去,明日便要淪為這京城王孫貴胄茶餘飯後的談資了,你瞧著罷,那時你再要尋好人家,人家先就將這舊事翻出來,到時看你還有沒有臉!”
鳴夏遲疑了一瞬,手上氣力弱下來,但想到被她帶回去,父母親那兒少不得一頓好罵,便又不肯了,用勁兒絞著手,大喊:“放開我,你放開我!”
錦秋氣得笑了,若鳴夏不是她的親妹妹,她恨不得離得她遠遠的,見著就繞道走,若鳴夏與她一母所生,錦秋更是早就一耳光打過去了。畢竟她若真丟了名節,彆說是她,便是錦秋和整個宋府,今後恐怕都要淪為彆人的笑柄。
就在兩人推搡間,錦秋身後突然傳來沉穩威嚴的一聲:“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