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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要同宣采薇坦誠一切,將選擇權交到宣采薇身上。

即使…即使宣采薇無法接受,要嫁與旁人,他亦會在暗處守護宣采薇一生平安。

今日之事,他絕不會任其有第二次發生的機會。

秦隱心口宛如千針刺,豆大的汗珠順著他額尖留下,但他仍然堅定地立下了這樣的誓言,也堅定地再也沒有放開過宣采薇的手。

即便宣采薇的手,於現在的他而言,宛如劇毒玫瑰。

他也不會再放開了。

可秦隱料算了所有,卻錯漏了一個唯一的變數。

宣采薇哭得嗓子都啞了,聲音比方才還啞然的厲害。

她還是抱著秦隱的姿勢,眼睛哭得全然紅腫。

其裡雖不若方才那般空洞失魂,卻也依舊沒什麼焦距,像是情緒宣泄後的呆滯木然。

好一會,倚在秦隱懷裡的宣采薇忽然道。

“秦隱,為何你也在騙我?”

聲音似空靈,帶著由遠及近的失望。

***

那一日,宣采薇說完那句話後,她明顯能感覺秦隱身體的僵硬。

宣采薇問出這個問題,不是想求一個解釋。

這件事,宣采薇知道,秦隱也知道。

所以,秦隱沒有作聲。

這便好似,一個人當她經曆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背叛欺騙後,卻又發現另外一個重要的人,也在騙她。

雖然宣采薇知道秦隱或是有其緣由,但對於當時的她而言,就像一片輕飄飄的雪花壓在了雪山上。

壓下去,雪崩了。

她的情緒全然出來了。

她知道,自己在這個問題上執拗,是有些傻,也知道自己明明心裡是驚喜秦隱死而複生的,可她的情緒扭轉不過來。

她現在沒法麵對欺騙過她的秦隱。

所以,那一日,她沒跟著秦隱回去,而是選擇了自己一個人走。

散落在地上的紅豆,第一次,宣采薇沒撿。

紅豆是她的相思,她都留給秦隱了。

她可能真的需要一個人靜靜了。

***

最後,宣采薇的落腳所,是承啟先生在京郊的彆院。

那一日,她下山後,便被承啟先生堵個正著。

宣采薇本不願跟承啟先生走。

可承啟先生卻說了一句話。

“我收你為徒,是因為你是你自己,是因為你的棋,而不是你的身份,你大可不必如此抗拒。”

當時的宣采薇低垂了眸子,聲音很輕很淡道。

“可我學棋,亦是因為母…亦是因為她。”

宣采薇記得的,她想擁有一技之長讓母親展顏,所以選擇了學棋。

可承啟先生卻道。

“那不過隻是啟蒙你的原因,你可曾還記得當時你在山崖邊上答應我的話,難道那不是你自己所決定的路嗎?”

“如果你真的是為了你母親,在當時,你就不會答應我。”

“采薇,你仔細想想,或許當時,你已經決定了自己的路。”

宣采薇記得,當時承啟先生帶她來此,是因為承啟先生這位故人,也就是茅草屋真正的主人,點翠婆婆的誌向——

在浪濤濁世之中,擔起承前之責,尋一啟世之人。

而她,正是被承啟先生選擇的啟世之人,也是貫徹點翠婆婆誌向之人。

恍惚間,宣采薇想起自己當時答應承啟先生的心情。

那種澎湃,激動,前所未有的心情。

好一會,宣采薇點了頭。

其後,便跟著承啟先生去到了她京郊彆院。

日子一晃,七日過去。

這七日,承啟先生和宣采薇的大師兄薛然皆是居住在京郊彆院。

承啟先生雖有一座漂亮的京郊彆院,可卻沒幾個下人,尤其他跟薛然都是男子,下人也儘是仆從。

一開始承啟先生和薛然擔心宣采薇一個人住不慣,本想著去為她找些丫鬟,好生侍候她。

但誰料,宣采薇卻搖了搖頭,開始自己一個人料理起居。

雖然隻是簡單自己收拾屋子,給自己梳洗打扮,但也比先前金貴的貴女生活有著天差地彆的差距。

薛然有些擔心,經常去看自己這位小師妹。

卻見她臉上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甚至眉頭舒展,似有寬慰。

好像她所有事都親力親為,讓她有種莫名滿足的安心感。

薛然不解,但也將這些事都報給了自家老師聽。

老師聽完後,表情也說不上是無奈還是讚同,似乎在兩者之間,最後隻淡淡凝了一句話。

“隨她去吧。”

這一句,隨她去,又是好幾日。

宣采薇住在京郊彆院的這段日子,並沒有練棋,但也不是沒碰棋。

彆院就隻有承啟先生,薛然和宣采薇會下棋。

所準備的棋子也是供給三人。

但宣采薇每日都會去到洗棋子的地方,跟著下人們一起洗棋子。

一開始薛然發現的時候,當然吃驚。

饒是他是個粗漢也知道,他小師妹是個堂堂嬌小姐,即使現在不是,曾經也是。

哪裡能乾這些粗活不說,更不能跟一群大老爺們混在一起乾活。

最重要的是,小師妹沒帶麵巾。

薛然記得以前的小師妹,便是吃飯之時要摘麵巾,也得環繞周遭看有無陌生男子。

小師妹,是一個極其守禮之人。

可現在,她似乎將這些都看淡了。

這件事,薛然同樣告知了承啟先生,難得,承啟先生也露出了驚詫的神情。

接著,承啟先生讓薛然帶路,似乎要親眼所見,才肯相信。

洗棋子的地方,在彆院的東南角,一個拱門之後的水池。

水池是山間活水,帶著靈動的山水滋味,用來洗棋子,似乎連棋子都多了幾分靈性。

承啟先生被薛然帶到一個拐角的地方,兩人扒拉著牆角就朝著拱門裡麵看。

果然瞧著宣采薇卷起了袖子,用發帶綁住了兩邊袖口,然後坐在一個矮凳上,膝蓋上放著一個盆,盆裡有一盆清水,清水下麵全是小棋子,眼下宣采薇正一手拿著一個黑不溜秋的手帕,另外一隻手在清水盆裡撈了一下,捏著一顆白亮的小棋子。

宣采薇捏著棋子抖了抖水,有些臟水甚至落在了她的衣服上,她不知是沒看見,還是不在意,臉上一個表情都沒有。

待小棋子稍稍乾了一些後,宣采薇用手帕仔仔細細將白色小棋子擦了擦,擦到乾淨到不然一絲塵埃,連個指紋印都看不出來,宣采薇才規整地放在一旁攤開荷葉上。

似乎是讓小棋子被陽光暴曬下。

宣采薇的動作儼然已經有些熟練。

承啟先生問向一旁的薛然道。

“她乾了幾日?”

薛然回道:“有個三四日了。”

薛然接著道:“老師,我們要不要管管?”

薛然:“小師妹這樣,很有些不對勁。”

承啟先生先是點點頭,其後又搖搖頭。

“管肯定是要管的,但不是從你小師妹這裡下手。”

薛然不解:“那從哪裡?”

承啟先生道:“先把其他幾個下人換走,如果你小師妹嫌一個人洗棋子無聊,就去挑幾個伶俐討喜的丫鬟,送在這裡跟你小師妹一起洗棋子。”

顯然承啟先生這話,不是不讚同小師妹洗棋子,而是不讚同小師妹跟一群大老爺們一起洗棋子。

這些家仆都是在府上多年的,承啟先生倒是信得過,信歸信,可總歸不好讓宣采薇一個女兒家,同這群大老爺們走太近。

薛然眉心皺了皺:“可小師妹這樣不正常,跟她以前完全不一樣……”

薛然還想說什麼,卻被承啟先生打斷。

“哪裡不正常,你看你小師妹,你仔細看,她唇角是不是在上翹?”

薛然偏頭看了一下,果然如此,他點了點頭。

承啟先生解釋道。

“這便是說明,你小師妹現在在做一件令她開心的事。”

“可這……”

“你再品品,你小師妹自打來了這京郊彆院,你可有見過她展顏?可有見過她像剛剛那樣,唇角上翹?”

薛然老實地搖搖頭。

承啟先生道。

“你小師妹難得尋個趣味,你可彆打擾了她。”

說完,承啟先生便拍拍薛然的肩,示意他將剛剛他說的話安排下去。

其實,還有一段故事,薛然並不知道,是宣采薇來彆院的第一天,跟承啟先生有一段私下的對話。

也是因為這段對話,承啟先生能理解宣采薇現在的所作所為。

宣采薇被承啟先生帶回彆院,東西都沒放下,便去找著承啟先生。

“老師,您先前所說的啟世之路,我應該如何做?”

“眼下,我們是不是該提上日程?”

“先前,學生多有懈怠,還請老師莫要見怪。”

宣采薇一連說了好幾句話,言語中帶著幾分急迫,但都是在催促承啟先生給她下達任務,似乎這個任務能讓她找到一個前進的方向。

但承啟先生卻是微有沉吟,其後搖搖頭道。

“不急。”

宣采薇皺了皺眉,不讚同。

“如何不急,眼下學生已然十六,不論是考棋待詔還是講學棋道,都不是一朝一夕都完成之事,學生和老師都繼承了點翠婆婆的遺誌,而且,學生希望能儘快幫助點翠婆婆實現理想,也能更好地幫助現世之女子棋道。”

“多拖一日,便是多耽誤一日功夫。”

宣采薇知道自己來到承啟先生的彆院後,先前承下的擔子,便更有義務將其做好,況且她現在亦有心想去做好。

她總得忙些,才能慢慢淡忘先前那些過往。

可承啟先生卻另起了一個話題道。

“但采薇,你彆忘了,我當時說的是你選擇的是自己的路,這條路,不是點翠婆婆的,也不是我的,而是你自己的。”

宣采薇執拗。

“我現在就是在我選擇的路上前進。”

承啟先生搖了搖頭,從一旁的棋罐裡拿出一顆棋。

“現在的你,就像這顆棋。”

承啟先生將棋子隨意在棋盤上下了一處。

“由執棋人,隨意驅使,走到何處,不是你的想法,而是執棋人的想法。”

“可我尋你來,不是想讓你當一顆棋子,而是想讓你當這一個執棋人。”

“所謂的任務,你不應該問我,你應該問問自己。”

“是否真心想承擔起啟世之責。”

“學生來了,自然是……”

承啟先生抬手,止住了宣采薇的話頭道。

“不著急回答,而且你也不是像我回答。”

承啟先生指了指棋盤上,那顆靜靜躺著的黑色棋子,同宣采薇道。

“你該是向它回答。”

“屆時如若有一日,你所行所做,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棋子,也便是你真正想明白的那一日。”

說完那句話,承啟先生便揮手讓宣采薇離去了。

其後,便有了洗棋子一說。

承啟先生不否認,當她看到宣采薇心無旁騖地在那裡洗棋子的時候,心裡明顯樂開了花。

他知道宣采薇是個天才,卻未曾想,於棋道的悟性亦是他平生僅見。

雖有被波折汙泥所困,亦沒阻擋她探尋棋道的真心。

其實宣采薇所困之波折汙泥,便是她自己所說的原因。

她學棋的初心——

是為了其母親,不是為了她自己。

而她母親又做下了那般狠事。

但凡一個內心不夠強大的女子,恐怕今生都不會再碰棋。

承啟先生,雖以啟世之理想目標,牽動了宣采薇壓在心間的情緒。

可到底,他沒有解決宣采薇的初心問題。

然,解鈴還須係鈴人。

這件事,終歸需要宣采薇自己解開心結的。

隻不過,承啟先生以為宣采薇需要很長一段時間,去和解,放下,才能將忽略初心,全心投入棋道。

卻沒想到,宣采薇另辟蹊徑。

她,舍掉了原本的初心。

舍掉了因為其母親,才選擇學棋的初心。

但這不是因為宣采薇放棄,而是因為宣采薇決心從頭再來。

從頭審視圍棋。

當她隻是她,沒有任何外因,看到圍棋之時,她想執棋的初心為何?

她想找到這個答案,所以,她去到了洗棋子的地方,靜靜的一遍遍洗著棋子,學會與棋親近,尋找著心中的答案。

顯然,這個方法頗有成效,不然宣采薇不會嘴角上翹。

承啟先生捋了捋胡子,有些高興,相信過不了多久,宣采薇定然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複。

然而,答複還沒等到,先等到宣采薇要離開的消息。

不是當麵告彆,而是給承啟先生留下了一個紙條。

隻道有事要辭彆幾日。

雖偉說是何事,但宣采薇字跡極為潦草,顯然是匆匆之下寫上的。

承啟先生原本以為,宣采薇莫不是被歹人抓住了,但很快又看見宣采薇身邊的那個叫香素的丫鬟來報,說宣采薇一切安全,讓承啟先生切莫擔心。

眼下,宣采薇正被人帶著前往某座山頭,看著那人越過熟悉的山門,宣采薇抿了抿唇,表情不甚開心,但攢緊的掌心,又出賣了宣采薇的擔心。

這些時日,宣采薇在承啟先生的彆院洗棋子,一方麵是為了尋找對圍棋的初心,另外一方麵卻也是修身養性,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她的身世,已成定局,她的母親,確實厭惡她至極,雖至如今,每每想起,依舊讓她揪心難耐,但她卻在每日洗棋子之時,漸漸舒緩了內心。

事情無法改變,她能做的便是學會接受。

而宣采薇知道,真正讓她能夠舒緩內心的原因,並不隻是洗棋子。

而是因為那個人。

那個能讓她毫無顧忌,在他跟前肆意哭泣的人。

而現在,她便是要去見那個人。

帶著她的六爻門掌門,也是長梧仙師小心觀察了下宣采薇的表情,沒有經過男女□□的他,不太明白這一對兒小情侶怎麼坦誠之後,反而還鬨起彆扭來了。

長梧仙師問秦隱,秦隱是個悶葫蘆,鋸不開嘴。

所以,他隻得轉道過來揪著宣采薇。

宣采薇眉心下沉。

“秦隱…受了什麼傷?”

長梧仙師同她說,秦隱本是身體有重傷,上回跟宣采薇見麵後,更是引動,現在重病在床,昏迷多日,想讓宣采薇過去看看他,看看是否通過同秦隱說話,刺激一下他醒來。

長梧仙師原本還以為要編圓一點,哪知宣采薇一聽秦隱受傷,根本不用他後麵長篇大論,就乖乖跟著長梧仙師走了。

長梧仙師想起秦隱鬱鬱不得誌的模樣,有心當這個破局之人。

他想了想道。

“這事,本來該是讓秦隱同你說的,但眼下他無法開口,也隻能由為師代勞了。”

“先前,你可是聽見秦隱去了的消息?”

再一次聽到這個消息,宣采薇依舊心間發顫,不敢回想自己當時的驚懼恐慌。

她艱難地點了點頭。

也是因為如此,宣采薇以為秦隱是為了謀劃大業,故意沒告訴她真相。

先有欺騙,再有隱瞞,當時備受打擊的宣采薇,很難擰轉心裡那股難受彆扭勁兒。

耳邊,長梧仙師的聲音繼續道。

“事實上,秦隱確實差點死了。”

“嗤嗤,當時心口再多偏離一寸,定然是神仙都救不回了,後尾還墜崖……”

宣采薇神色一愣,其後大變。

“什麼?!”

長梧仙師故意道。

“這些,秦隱沒同你說嗎?”

宣采薇慌了慌神,一骨碌都交代了全。

“當時我太過生氣,秦隱了解我,知道我心裡彆著勁兒什麼都聽不進去,想來,這也是他當時沒說的原因。”

宣采薇也算了解秦隱,她有幾句話沒說,估計秦隱當時是不想以這樣的方式,博得宣采薇的同情,讓宣采薇得以軟了態度,同他和好,而是堅持認為自己錯,但一時又沒找到彌補的方法,隻得沉默啞然。

有些笨,更比她還執拗。

宣采薇心裡又氣又急,氣秦隱是個傻子,更氣自己是個傻子,眼下更是越發擔心秦隱的傷勢。

接著,宣采薇便從長梧仙師嘴裡還原了部分真相。

秦隱歸京之時,確實被設下了埋伏,但同樣亦是誘敵之計,秦隱想以自身逼迫那位“月叔叔”現身。

就如同月叔叔知道了宣采薇喜歡秦隱,秦隱也通過蛛絲馬跡,大致猜出了月叔叔的身份。

同樣,因為某些原因,他知道月叔叔一定會知道他,更會找上他。

假死墜崖,皆在秦隱的計劃內,隻為了讓月叔叔放鬆警惕,讓他盤算全然落空,但秦隱沒想瞞著宣采薇,本想歸京之時,便立馬告知宣采薇。

但他晚了一步,沒想到月叔叔竟然提前推動揭露了宣采薇的身世。

在他還未歸京之時,此事便已鋪展開來。

大皇子那邊不知秦隱變動,亦不知宣采薇情況,而且他所在的地方,也被月叔叔的人全盤監控,為了大計,大皇子假裝意外秦隱死亡之事。

卻沒想到竟那般巧,被宣采薇聽了去,當時大皇子還在猶豫之時,有個下人先行說出口,讓宣采薇確定了秦隱的死亡。

事後經過調查,這個下人早已被月叔叔買通。

當然這個下人的下場,亦隻有閻羅殿等著他。

之後,秦隱接到香素密報才趕到了宣采薇身邊。

其實香素也不知秦隱究竟什麼情況,她隻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按照以往他們的傳信方式,給秦隱通報。

幸而秦隱不是真死了,幸而他及時收到了香素的密報。

其後,他便火速趕往了當年點翠婆婆的故居。

也就有了先前同宣采薇坦誠相待的那一幕。

宣采薇聽完全程,更沒法說秦隱一句不好,不管元無的事如何,這件事上,秦隱處處以她為先,宣采薇不知秦隱謀劃的大計究竟是什麼,但如果大計同月叔叔扯在一起,秦隱竟然也選擇以身試險,將月叔叔引出,這一招走得極其危險,明顯就是打草驚蛇。

但也隻能這樣,才能真正確定月叔叔的身份。

秦隱走這一步,是為了她。

而她當時,或許讓秦隱難過了。

宣采薇自責,連忙問道。

“那秦隱的傷勢,如何了?”

長梧仙師倒是淡定。

“既然偏離心口,自然不是生死之傷,好好將養便是。”

“隻可惜某人根本不聽我的話,快馬趕回京都,氣血翻湧不說,更……”

說到這,長梧仙師止住了話頭,微微瞥了一旁的宣采薇一眼。

宣采薇不解,忙道。

“更怎麼了?”

長梧仙師頓了頓,此時,兩人已經走到六爻門的掌門院內的一處屋子。

長梧仙師說,秦隱就躺在屋子裡。

昏黃的燈光落在宣采薇的麵容上,彙成擔心焦急。

她在等待這長梧仙師給她回答。

長梧仙師微微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屋子裡的秦隱,心裡默默念叨了一句,為師對不住你了。

其後,才是看向宣采薇,表情第一回正經異常。

長梧仙師緩緩道。

“事實上,秦隱有疾。”

宣采薇愣。

“什麼疾病?”

她同秦隱相處這麼久以來,從未見過他身體有何不適之處。

便是先前穿畫亦沒。

長梧仙師歎了口氣,沉了沉聲道。

“秦隱他碰不得女人。”

……

宣采薇驚詫,明顯有些不解。

“什麼意思?”

長梧仙師又道。

“秦隱一碰女人肌膚,他便會心絞痛,嚴重可致昏迷。”

作者有話要說:四更合一,萬字大更掉落~

遲來的元旦快樂~這章發66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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