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 全場嘩然。
可能在場之人, 就沒幾個想過宣采薇會拒絕。
畢竟姚擎借著對宣采薇專一這事搏了不少美名。
雖然前頭, 棋彩台出了姚擎“命犯桃花”“腳踏兩條船”的言論,但最終沒有實際定論, 久而久之, 也成了空穴來風。
然鎮國公卻從未當過這是“空穴來風”, 鎮國公不是個信佛之人, 但偏生作為定情信物“佛麵玉冠”在那個節骨眼被盜,即便他不信佛, 也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雖然他沒揪出姚擎的什麼小尾巴,但他可是一直盯著姚擎的。
且鎮國公儼然為宣采薇挑選了後備人選, 也就是他知根知底的徒弟寇山海, 即使婚約作廢, 他依然會讓自己的女兒嫁得如意郎君,還是風光大嫁。
隻是鎮國公擔心宣采薇會傷心, 所以, 一直沒有自作主張,強硬地廢了這條婚約。
宣采薇醒來後, 鎮國公是想等宣采薇身體徹底穩固後,好生同她談談她這個未婚夫的事, 也就是洗晦宴後, 誰能想到,博文侯今日居然殺他個猝不及防。
這事沒博文侯的授意,姚擎可不敢這般大膽。
此時, 鎮國公還不知道這件事,博文侯夫人早就同鎮國公夫人通了氣,雖然鎮國公夫人沒立刻應允,但博文侯夫人見鎮國公夫人也沒有反對的意思,便以為這件事相當於兩府說好了。
結果,博文侯府丟了如此大的臉麵。
博文侯和博文侯夫人快速走到反應過來後臉紅脖子粗的姚擎身邊。
兩人臉色皆是十分難看,對視了一眼,還是由博文侯這位一家之主發聲。
“鎮國公,我們兩家婚約牽係多年,令愛病重之時,我們姚家也沒有違背誓約,眼下令愛大好,鎮國公你就這樣翻臉不認賬,豈不是太無情無義?”
博文侯所言,至少是在場一大半人心中所想。
宣采薇心裡也捏了一把汗,有些緊張地看著鎮國公的背影,畢竟她給的理由太過主觀,她甚至都沒來得及說姚擎“腳踏兩條船”的事。
如果自家父親照著她方才的答案說,少不得他們鎮國公府要擔上一個“忘恩負義”的名聲。
這不管是對鎮國公府,還是對宣采薇本人,都是大大有損。
鎮國公身旁的鎮國公夫人儼然已把眉頭擰成了山川,渾身的冷氣,凍得身後的宣采薇有些發顫。
宣采薇心下一緊,如果真如她所想,估計今晚,少不得要受罰。
沒過幾息,鎮國公終於開口。
“博文侯世子做了何事,想來他本人更為清楚,博文侯,我同你也是多年舊識,奉勸你一句,此事到此為止最好不過。”
雖未多言,但聽在旁人耳朵裡,裡麵緣由絕不簡單,一下子勾起了眾人的好奇。
博文侯有些微愣,顯然不明白鎮國公的意思,方才他見鎮國公有詢問過宣采薇,莫非是宣采薇同鎮國公說了什麼?
然而他看了一眼宣采薇,卻見她神色也有些驚訝。
這下有些把博文侯搞糊塗了。
其後,博文侯看了一眼姚擎,卻見姚擎下意識搖頭道。
“父親,這些時日,我可是都安心在家讀書,鎮國公您雖貴為鎮國公,但也彆信口噴人!”
姚擎語氣有著明顯的底氣和篤定,絲毫沒有做賊心虛的感覺。
也不怪姚擎如此有底氣,他這些時日,確實因為上回“棋彩台”一事和“佛麵玉冠”被丟一事,被博文侯以“修身養性”之名,約束在府內,什麼壞事都沒乾。
而“棋彩台”一事,雖然有六爻門掌門弟子的預言,但最後卻沒有落石錘,所以姚擎抵死不認,但他在心裡估摸著,宣靜姝該是找了個合適的法子沒被發現,這件事在他心裡就算了了。
“佛麵玉冠”一事,姚擎最多認個看守不利,但要是因為“佛麵玉冠”被丟,就懷疑他“腳踏兩條船”,這完全是無稽之談,還是鎮國公府站不住腳。
至於,他和宣靜姝的來往,很是隱秘。
姚擎仔細回顧了下,絕不可能有外人得知。
眼下,鎮國公讓他們博文侯府,讓他在這麼多世家子弟跟前丟人。
姚擎根本咽不下這口氣。
他瞥了一眼方才在自己眼中還美若天仙的宣采薇。
一時心裡堵著的悶氣更大了。
他沒嫌棄她,還費心費力陪伴了她這麼多年。
她就這麼對他?!
但也正因此,姚擎對宣采薇的征服欲卻更強了!
染上怒火的眉眼,閃過一絲勢在必得。
他要得到宣采薇,等她進了門,再好好折磨她,加倍“奉還”給她,以償今日之辱。
鎮國公聞言,表情變都沒變一下,隻冷聲道。
“原因我自是有的,不過顧忌顏麵,我希望私下同博文侯府溝通。”
“不行!”
姚擎的聲音響起。
他一副受了莫大委屈,卻強裝鎮定的模樣引起了在場好些人的同情。
姚擎自覺自己十分有底氣,他估摸著鎮國公的話就是渾水摸魚,想將他們三人忽悠到私下,這事再私聊。
可現在不當著眾人說清楚,旁人還真當他姚擎做了什麼。
姚擎這回可是打定主意,要讓鎮國公府名聲受損,將剛剛的恥辱找回來。
博文侯見姚擎這麼有信心,再加上最近確實沒犯什麼事,倒也沒說什麼,畢竟這一回,鎮國公府讓博文侯出了這麼大的醜。
博文侯心裡也憋了一股怒氣,勢要討回個公道。
鎮國公見姚擎堅持,眉骨上挑了一下。
鼻尖重重“哼”了一聲道。
“既然博文侯不介意,那麼就不要怪我沒給你們臉麵。”
“三年前的三月初五,兩年前的五月初六,一年前的八月初十,敢問博文侯世子都在何處?”
初初聽到這三個日子,姚擎一愣,似乎是有些想不起來。
“我就在自家……”
“說謊!”
“這三日你都在綠墨齋。”
眾所皆知,綠墨齋是博文侯府名下的一處書畫鋪子,在京師做的生意極好。
但姚擎在綠墨齋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