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的事並沒有耽擱多久,當天下午,許知窈和采薇就收拾妥當,帶著被水泡了大半夜的行李,搬到了樓上。
新屋子十分寬敞,分了裡外兩間,中間以屏風相隔。知道許知窈睡眠淺又素來喜靜,采薇不由分說的選擇了睡在外間。
屋子裡的陳設雖不比裴令安的奢華,卻也素淨典雅。采薇去鋪床的時候,許知窈翻開行李,對著泡得發脹的花樣子和表哥留給她的那本詩集,發出了沉重的歎息。
花樣子尚且可以憑著記憶重新描摹繪製,可那本詩集卻再難修複。
她弄丟了玉佩,也離開了沈郗,如今連這最後的書冊也沒能保全。一股強烈的挫敗感襲上心頭,望著那粘黏的書頁,她忍不住紅了眼圈。
用晚膳的時候,她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采薇疑惑地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麵對采薇關心的眼神,許知窈黯然地說出了書冊受損的事。
采薇納罕地說道:“等出太陽的時候拿出去曬一曬不就行了嗎?”
聽了她的話,許知窈幽幽歎道:“若是等到明日,隻怕書頁全都粘到一起了。”
看著許知窈悵然若失的眼神,采薇忽然靈機一動,笑著說道:“要不然去找裴公子借幾個炭盆來吧?有了炭火,就不怕那本詩集烤不乾了。”
她的話剛說完,許知窈就眼前一亮,瞬間多了幾分喜色。
飯後,采薇果然去尋裴令安借了兩個炭盆,還抱了一筐銀絲炭回來。
等點燃了炭火後,許知窈拿著濕透的詩集,小心翼翼地坐在了炭盆旁。
烤了大半個時辰,書冊果然乾了不少。許知窈輕輕地翻動著,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撕破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等書冊完全乾了以後,許知窈高懸的心才終於落了下來。
忙了一整日,采薇早已去外間睡下。許知窈收好了書冊後,用水將燃燒的炭火熄滅,這才安心入睡。
到了第二日,許知窈登門道謝的時候,裴令安神態溫和地問道:“書冊烤乾了嗎?”
許知窈真誠地笑了笑,發自內心地感激道:“多謝公子的炭火,已經烤乾了。”
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眼神清亮,流轉的眼波如同流淌的春水,帶著令人沉醉的波光。
裴令安心頭一跳,一股陌生的情愫在心間悄然滋長。
這些年他走南闖北,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卻沒想到心動來得這樣猝不及防。
“裴公子?”
許知窈一連喚了幾聲,裴令安才猛然回神。他略顯失態地看著她,眼神裡儘是迷惘。
“抱歉,我方才走神了,娘子說了什麼?”
見他神色怪異,許知窈包容地笑了笑:“也沒什麼……”
看著她溫柔內斂的目光,裴令安的心緒越發混亂。他不安地握緊了手,半晌後才鎮定下來。
“泡過水的書大都會留下黃色的水漬,有些字跡也會變得模糊不清。我聽采薇姑娘說,那本書冊對你十分重要,若是你需要,我可以為你重新抄錄一本。”
裴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