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許知窈的回答,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眼底溢滿了譏嘲。
“你自以為是的偽善隻會令我作嘔。”
譏嘲凝結成失望,不等她反應,許知語拉好衣袖,挺直了脊背,孤傲地轉身而去。
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許知窈的眼底蒙上了一層痛色。
許知語說的沒錯,若不是因為自己,她本該有更好的前程。若沒有沈郗的出現,今日慘遭淩虐折辱的就會是自己。
是她替自己受了這無妄之災。先前的勸告在看清了她手臂上的傷痕後變得無比蒼白可笑。
站在空蕩的園子裡,許知窈隻覺心底一陣惡寒。
見證了那慘烈的一幕,采薇蒼白著臉,怯怯地問道:“夫人,咱們現在去哪?”
出門時並未向吳氏告辭,父親又去了書房,論理她總該當麵辭行方能離去。
更何況,還有一個許文瀚。
憶起他拿在手中把玩的那一塊玉佩,她的眼底閃過一瞬間的倉惶。那是當年沈郗來求娶時送給她的信物,也是過世的表哥留給她的唯一的念想。
她不知道許文瀚是從何處得知了那塊玉佩的含義,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麼樣的手段從她的房中拿走了東西。
可她很清楚,那塊玉佩能夠掀起怎樣的風浪。
思及此,她眸光一沉,決然地說道:“去尋芳閣。”
采薇愣了一瞬,不明白她為何要在許府停留。可身為許知窈的丫鬟,她向來不會違背主子的決定。
尋芳閣是許知窈出嫁前居住的院子,位於許府的最西側。
她的生母蘇氏姿容出眾,生前也得過一段時日的寵愛。尋芳閣因院子裡的一個三層閣樓而得名,院牆外便是泗水河的支流。
許知窈幼時常常坐在閣樓上望著泗水河發呆,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從許家走出去。
算算時辰,已然到了未時。許文瀚敢約在這裡,必然已經打點妥當。
望著高高矗立的閣樓,許知窈的心情無比沉重。明知前方是虎穴龍潭,可她不得不闖。
“采薇……”停下了腳步,許知窈輕聲喚道。
“怎麼了,夫人?”從方才起采薇就察覺到了許知窈滿腹的心事和莫名的沉重。
“你去我房裡找一找奶娘留下的那些花樣子,我想去閣樓上坐坐。”許知窈語氣平淡地說著,眼神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采薇順從地點了點頭,體貼地囑咐道:“樓上風大,夫人記得把窗戶關好。”
許知窈輕笑著點頭,抬腳朝閣樓走去。
望著蒙上灰塵的樓梯,她心情沉重地呼出一口氣。這一天早晚要來的。
拾階而上時,腦海裡浮現了被許文瀚堵住的那個夜晚。那時候她也像此刻一樣倉惶無助,可那時上天眷顧,父親的忽然出現讓她得以逃開了他的禁錮。
這一次卻沒有那樣誤打誤撞的好運了,她注定在劫難逃。
穿越層層階梯,她的腳步終於停在了頂樓之上。抬眸望去,穿著藏青色夾襖的男子正背對著她負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