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仍憤憤不平地辱罵著,扣住她的侍衛隻能抽出汗巾堵住她的嘴,不讓她胡言亂語。
兩個侍衛押著裴夫人上了另一輛馬車後,裴府的丫鬟婆子嚇得麵色蒼白,一路哭著回了裴府。
裴崇和裴令安趕到府衙的時候,裴夫人正麵露恐懼地跪在堂上。
繼任的知府姓王,單名一個循字,從前在吏部的時候和沈郗就有幾分交情。見那堂下婦人出言不遜,氣得麵色鐵青。
裴崇和裴令安麵色刷白地跪在了裴夫人的身邊,既羞憤又惱怒。
裴崇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驚恐地向沈郗磕著頭,一個勁地請罪。
“都是賤內有眼無珠,冒犯了沈大人和沈夫人,還請大人看在我的份上饒了她這一回吧。”
裴令安屈辱地跪著,卻沒辦法向沈郗磕頭求情。
許知窈將他的為難看在眼裡,心中亦是不忍。她扯了扯沈郗的衣袖,神色鬱鬱地懇求道:“算了吧,彆和她計較了。”
沈郗握住了她的手,眸光冷厲地說道:“辱罵朝廷官員乃是大不敬之罪,既便夫人為她求情,也不可輕繞。拖出去打十大板吧!”
得了沈郗的命令,王循立刻就讓人扣住裴夫人,作勢要拉她出去挨板子。
這時候裴令安忽然朝沈郗磕了個頭,悲愴地哀求道:“家母年紀大了,恐怕承受不住,請大人讓我代她受刑吧!”
他生性驕傲,何曾在誰麵前折過腰?見他如此低聲下氣,連許知窈都紅了眼圈。
她不安地拉著沈郗的手,滿眼都是乞求。
看著她紅著眼睛為裴令安求情,沈郗麵色一沉,半晌後才徐徐開口。
“罷了,念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就由你代為受過吧。”
縱然有許知窈求情,可朝廷法度不可更改。這十個板子無論如何也要打。
裴令安被拉下去打板子的時候,裴夫人哭得撕心裂肺,滿心都是悔恨。
她哭著求到了許知窈麵前。“我求求你,你讓他們彆再打了!是我不好,是我有眼無珠罪該萬死,安兒他什麼都沒有做,他是無辜的呀!”
看著她哭得老淚縱橫的模樣,許知窈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不甚唏噓。
可不等她上前去扶,裴崇就先一步拉住了她,紅著眼斥責道:“都是你這個蠢婦乾的好事,你還有臉去求沈夫人!”
裴令安倔強地咬緊牙關,從始至終都沒有喊過一聲疼。執完刑後,裴崇向沈郗和許知窈深深地鞠了一躬,這才和裴府的小廝一起扶著裴令安離開了府衙。
裴家人走了之後,王循尷尬地朝沈郗拱手說道:“今日是上元節,我在府中備了薄酒,沈大人和夫人可願賞臉嗎?”
沈郗看了許知窈一眼,見她神色黯然,便對王循說道:“今日我另有安排,改日再和王大人一敘。”
“如此,也好。”王循訕訕一笑,客客氣氣地將他們二人送了出去。
回到糖水鋪子後,許知窈的麵上仍是鬱鬱寡歡。
出了這樣的事,她心中既氣憤又自責。裴夫人說的沒錯,的確是她辜負了裴令安。
這件事,她本就難辭其咎。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