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船,溫言簡單換洗衣後,讓明霽進來。
明霽同樣洗去塵換過衣,他微微垂下頭,普通的麵容上恰到好處的露出忐忑。
船艙內,溫言給自己倒茶,
“你會寫景國字,以前讀過很多書?”
明霽點頭,
“為什麼來景國?”
桌上有筆墨,明霽拿筆寫下因戰火流離失所,來景國謀生活。
“你的親人呢?”
明霽頓了頓,寫下家人失散無音訊。
他隻剩下了兩個嫁給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異母妹妹。
他這樣的情況,是多數燕人來景國的遭遇。
溫言沒有多少同情心,就是沒有戰爭,燕民的日子過得也不好,來到景國起碼吃得飽飯。
“以後跟著我,會比跟著你們燕王都強。”
溫言沒瞧見明霽眼中的扭曲,自顧自吐槽,
“宴棠舟那家夥,長得娘,自大狂,你們燕民受苦,和他家那劣質思想很有關係,他爹是個酒色飯桶,隻會享用你們的稅收,一點好事都不乾。
雖然宴棠舟有點小聰明,可他眼拙啊,被最好的兄弟出賣,祖宗基業都沒保住,居然被推翻了帝製,一想到這個我就樂,末代燕王的遭遇,說起來簡直聽者落淚啊,哈哈哈哈。”
兄弟出賣,祖宗基業沒保住,末代燕王,明霽不斷告訴自己彆衝動,她是個女的,嘴碎!
他回到自己的船倉房後,連灌三杯茶澆火,溫言這個惡女,醜女人!
就是到了晚上,他心情還是不能平複,雙刀營帶來的心震改觀被她的嘲諷又拉回來,明霽覺得她特彆討厭。
夢裡夢見她被他命令跟在馬後跑,他笑得開心。
快船抵達津州,溫言去蘇家老宅看一眼。
她爹對她娘一見鐘情,這輩子就是剛開始不能生育都未納妾,夫妻感情一直很好,在她幼時,經常陪妻帶女回來。
溫言自小就膽大敢闖禍,父母又對她寵愛,根本舍不得說重話,為數不多的教訓打她,事後她爹都要偷偷抹眼淚後悔。
所以溫言一直都知道好的夫妻是何模樣,不會迷失在沒有安全感的感情中。
溫言站在蘇宅中的一棵老櫻桃樹下,果實還未成熟到紅彤的顏色,隻有青黃帶腮紅。
明霽站在她身後,看到她突然跳起來伸手去摘未熟的櫻桃。
偏偏跳來跳去都夠不到。
明霽上前去,跳起抓住枝葉,然後把垂掛的果實的枝條拉低下來,溫言摘下一串,在身上擦了擦塞進嘴裡,
“呸呸呸。”
酸到她眼睜不開,剛才的憶往事情緒全部消散了。
明霽看到溫言拿未熟酸果去喂池塘裡的一隻白鵝,酸得鵝嘎嘎嘎拍翅膀。
聽她講,因為小時候被它爺爺的爺爺啄過,唯一的童年陰影是大鵝帶來的,所以一直留著大鵝子孫時不時欺負一下。
明霽聽得無語,不就是一隻鵝,記得這麼久。
溫言把憋著的傾訴欲,一股腦對著啞巴說,她的快樂童年,還有未儘孝就受她牽累送走爹娘的悔恨。
失去雙親的難受情緒,無人可訴,知道是女帝故意栽贓,可她是君,又能怎麼辦。
明霽左耳進右耳出,溫言廢話好多。
他啞巴沉默,溫言好像發現他的新作用一樣,不能與人分享的心情想法,都會對著他說出來,心裡倒出來點東西後,感覺輕鬆多了。
明霽每每在月下,都會罵溫言一句,煩死了!
一個月後,陸家姐妹是同母異父的事情點爆了大都的八卦心,都在猜測誰才是野種。
陸北和陸櫻在奪權都知道,隻是沒想到國公府會出這麼大的醜聞。
謝知繁來謝府被留下一起吃飯的時候,溫言問他小道消息,他吞吞吐吐,不敢議論二皇子家的家事。
“說。”
謝雲也想知道怎麼回事,陸家本家現在簡直烏煙瘴氣。
謝知繁這才放膽子分享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