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窈輕輕歎了一聲,抿唇笑得不太自然:“小月,在做手工呢?”
“是咧,小夏姐過來坐!”裴奇娜從一旁拖了把小木凳。
初窈跨過門檻走到她身邊坐下,抬手拿起小方桌上的手工,幫忙做了起來,“你阿爸阿媽在家嗎?”
“你找他們?”裴奇娜看了她一眼,手裡動作沒停,“不在咧,就我倆。”
初窈稍稍鬆了一口氣,抿了抿唇,猶豫地開口:“小月,你曉得我阿爸阿媽收好高的彩禮,要把我嫁出去的事嗎?”
“曉得。”小月這才停下動作,皺眉看向初窈,“他們說那人比你大十九歲,太老了,不曉得你阿爸阿媽咋想咧。”
“如果是你阿爸阿媽這麼做呢?”
裴奇娜瞪大眼睛,極為驚訝,臉上閃過一抹惶恐,用力搖頭,“他們不會,我問過!”
初窈壓低聲音道:“可我聽他們說,你阿爸阿媽要把你嫁給一個死了老婆的,彩禮也好高。”
裴奇娜那雙本就瞪圓的鹿眼死死盯著初窈,眉頭緊皺,不高興道:“你瞎說!我阿爸阿媽說過不會的!”
“你晚上問問,如果是真的也不要表現出來。”初窈說完這番話,起身時看了眼躺在籃子裡的女寶寶,才轉身離開。
十幾年後,這個女寶寶會麵臨這麼殘酷的命運嗎?
“你胡說!”裴奇娜衝著初窈的背影喊,已經哭了出來。
其實她內心深處是相信的,隻是她不願意相信。
“卡!”萬樊喊道,“這段很好。”
裴奇娜還沒緩過來,直到初窈回到她麵前,抬手擦掉她臉上的眼淚,她才哭著說:“窈姐,我突然明白了。”
明白你那時候堅持要演這部電影的決心。
小夏和小月真的太慘了。
她們何其無辜!
她們的父母真的太自私了!
兒子是親生的,女兒難道就不是嗎?
初窈抱了抱她,輕聲道:“萬導說你做得很好,我也覺得。”
之所以不用“演”,是因為這個字不足以形容這一刻裴奇娜的心境。
萬樊對裴奇娜這段表演很滿意,比應柔自然很多。
他沒急著把後麵的片段拍完,而是宣布收工。
本來隻是試戲,但他覺得這一段很完美,可以直接剪入正片。
晚上,裴奇娜和初窈背靠背躺著,輕聲道:“窈姐,你說世界上會有多少個像小夏小月這樣的人呢?”
“數不清。”初窈看著窗戶投在牆麵上的影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如果當時沉家沒有找到我,也許我就是小夏。”
裴奇娜眼眶忽然一熱,聲音微微哽咽,“這部電影上映後,能不能讓小夏的父母們清醒過來?”
初窈翻身仰睡,握住她的手,安撫道:“我們已經儘力了。乖,彆想了,好好睡。”
“嗯。”裴奇娜低低應了一聲。
大概是因為今天哭得多,眼睛比較累,她很快便睡了過去。
另一邊的陶明珠也睡得很香。初窈今晚倒沒什麼睡意,可能是白天喝太多茶。
她拿出手機給薄南弦發微信。
雖然沒有網絡發出去,但她還是會發。
想念是有痕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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