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五樓是個露天花園，白鴿成群，四周圍滿了人。
初窈和黛安娜坐在休息椅上，看著那群白鴿忽然展翅，飛向泛著淺紫色的天邊。
黛安娜翹著二郎腿，見初窈一副不打算開口的架勢，便再次主動道：“你就沒有話想跟我說嗎？”
初窈放在膝上的手早已握成拳。
她口罩下的唇緊抿著，過了一會兒才道：“我忍了很久。”
黛安娜扭頭看向她，十分善解人意地說：“沒關係，你有話可以直接說，我們也是老朋友了，雖然今天是第一次見麵。”
初窈：“………”
她沒去看對方，閉了閉眼，語氣很平靜：“我的意思是，我忍了很久才沒有動手打你。”
黛安娜：“………”
她大概是想到了自己的“惡行”，那張化著歐美妝容的臉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確實欠你一句抱歉。”
初窈扯了扯唇，冷澹道：“遲來的道歉有什麼用？”
“之所以選中你，也是因為你的業務能力比較強。”黛安娜解釋道，“你要是心裡實在忍不住，要不然你把我打一頓？”
初窈偏過頭，桃花眼微微眯起，睨著她，沒什麼情緒，“文明人，動腦不動手。”
“那行。”黛安娜笑道，“我聽你那個穿書係統說，你想在這個過到大結局？”
“不僅僅是大結局。”初窈說，“我想在這裡待到生命的儘頭。”
黛安娜眉眼間閃過一絲詫異的神色，隨後一點點皺起眉頭。
她抿著唇，沉聲道：“你確定？經曆過那麼多個穿書世界，不就是為了這個退休養老的機會？”
“的確。”那群白鴿又飛了回來，初窈抬眼看過去，口罩下的唇角微微上揚，“但那是以前。”
黛安娜十分不理解，皺眉看著她，“現在就不一樣了？因為你愛上了薄南弦？”
初窈：“這隻是原因之一。”
不遠處，小朋友掌心裡放著飼料，遞過去，白鴿低頭輕輕啄食。
她笑了笑：“這裡的一切都值得我留下。”
在這裡，她有可以隨時約飯的朋友，有把她當成親女兒親孫女的未來婆婆和爺爺，有很多與她素不相識卻願意支持她的粉絲……
有很多很多，她原來那個世界沒有的東西。
黛安娜：“………”
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歎息一聲：“我還是想勸你考慮清楚。如果你執意留下，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是我有錯在先，你有要求，我會竭力滿足你。但你在穿書局的身份會被注銷，到那個時候，你想回去也沒機會了。”
“不需要再考慮了。”初窈站起身，麵對著黛安娜，漂亮的眸子裡透著認真的神色，“這幾天我想得很清楚了。”
黛安娜也站起身，眼神複雜地看著她，“窈，不用急著給我回複，想想你過去穿書付出的心血和努力。”
她轉身走向人群裡，停在一個賣棉花糖的攤子前，跟大爺討論了著能不能做成黑色棉花糖。
大爺：“姑娘，黑色報看，粉色怎麼樣？”
黛安娜：“那要不，粉黑色的？”
大爺：“……那還是黑色的吧。”
初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