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芸從容擱筆、離座,恭恭敬敬對李菡瑤行禮。
王壑和落無塵也起身見禮。
李菡瑤還了半禮,目光在王壑、落無塵身上打了個轉,才轉向鄢芸問:“談的如何了?”
鄢芸含笑道:“都議定了。”
王壑也道:“幸不辱命。”
落無塵則微笑默認。
李卓航也道:“都擬好了,你來瞧瞧。”說著示意鄢芸。
鄢芸忙回到座上,將擬好的條款整理一番,雙手呈給李菡瑤;落無塵也將自己那份呈上。
李菡瑤忙道:“爹爹辛苦了。”
說著接過兩摞字紙,就在父親身邊坐了,一頁一頁翻看,並提筆批閱。她看得飛快,批得也快,並不時抬頭,丟給落無塵和鄢芸一個讚賞的目光,讚他們“思慮周祥,這條很妥當”;一時又對王壑說“昊帝很有誠意”;一時又向李卓航道“勞煩爹爹坐鎮,爹爹費心了”。就這樣,她還能空出一份心思來掂量王壑和落無塵的關係,覺得他們是真心想促進和談,剛才看到的和諧畫麵是真實的。
對此,她很欣喜。
兩刻鐘後,她抬頭,手蓋在兩摞稿紙上,笑吟吟地看著眾人,一錘定音道:“好!就這樣。”
王壑毫不意外這結果。
鄢芸和落無塵也相視而笑。
局麵終於破開了:
東西分治,日月同輝!
落無塵正想回稟下一步行動,就聽李菡瑤道:“不過……”他不由得一愣——難道還有轉折?
其他人也都詫異地看向李菡瑤。
就見李菡瑤睫毛撲閃著,黑眸朝王壑溜溜一轉,靈動如狐,笑靨如花,很誠懇道:“昊帝能做出這大讓步,朕十分歡喜,隻恐昊帝會被臣子非議。”
王壑揚眉,“所以呢?”
李菡瑤不答反問:“昊國國庫空了吧?”
王壑:“……”
這是笑他窮?
還是要炫富?
李菡瑤見他不語,也不追問,自語道:“北疆打了幾年仗,國力早已衰竭。今春那一戰,更是耗空了國庫,若不是朕送糧送衣,結果還不定怎樣呢。朕剛接到消息,聽說西北乾旱,日趨嚴重,百姓水深火熱……”
王壑深吸口氣,問:“月皇有何高見?”
總不會是趁火打劫吧?
李菡瑤笑道:“沒什麼,就是想送些銀子給昊帝花,既是幫襯昊帝度過難關,也為百姓儘一儘綿薄之力。如此一來,謝相他們便不好太苛責昊帝了。”
王壑:“……”
天上掉餡餅了。
感覺很不真實。
李卓航:“……”
果然女生外向
落無塵心裡有些酸,再無法仙姿出塵。
隻有鄢芸,配合地問:“月皇打算支援多少銀兩?”
李菡瑤伸出蔥白食指,道:“一千萬兩。”
王壑:“……”
感覺頭有點暈。
被銀子砸的。
李卓航衝動地想起身攔阻,然看看笑吟吟的女兒,不知為何,又泰然自若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