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正低頭查看她落的這一子對局勢的影響,聞言抬眼道:“這話應該我問才是。江南王花費這些心思將我請來,好吃好喝的供著,所為何來?”
李菡瑤笑道:“據我所知,父親要逼你答應他的條件,東西分治。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王壑道:“怎麼分?怎麼治?”
李菡瑤心一動,反問:“你的意思呢?”
王壑看看棋盤,猶豫一瞬,將手裡的棋子丟進罐子,道:“待會再下。你且過來。”說罷起身。
李菡瑤不知他意圖,坐著沒動,有些遲疑。
王壑站那等她,看著她微笑道:“這可是一個看清我的好機會。月皇不敢來麼?”那口氣很激將,目光卻充滿鼓勵和誘哄,針對的是李菡瑤之前說的“朕和芸姐姐在你眼裡是這棋盤上的棋子呢,還是彆的。”
李菡瑤咕噥道:“故弄玄虛。”
不自覺地起身跟去了。
兩人走到書桌邊。
李菡瑤先前進來時就發現,書桌上用鎮紙壓著一幅繪製一半的條幅,因她當時心慌意亂的,隻瞟了一眼,看出畫的是人物,上半身懸垂在桌子前方,展現在桌麵的部分是下半身的衣擺,看不出畫的什麼人;這會子留心看去,那線條好似女子的裙擺,心一動,問道:“這是你畫的?畫的是哪個美人?”一邊問,一邊將畫向下扯。
扯下一尺,便看到容顏了。
她失神,“這畫的是……朕!”
王壑點頭道:“是月皇。”
李菡瑤低頭端詳著。
王壑道:“還有呢,我畫了好幾幅呢。”
李菡瑤忙問:“在哪?”
王壑就拿開鎮紙,掀開上麵的畫,露出底下已經畫好的,有三幅,分彆是不同裝束、不同場合的月皇:有剛抵達霞照,鑾駕經過“一葉知秋”商鋪時的月皇,有刺客襲擊、巨蟒救主時的月皇,最下麵一幅是女扮男裝的木子玉。
李菡瑤看畫。
王壑看她。
他們的身影被燭光印在窗欞上,也是一幅畫。
李菡瑤喃喃道:“這一天一夜,你都在作畫?”
王壑道:“那三幅昨晚上畫的。這一幅是剛畫的。”
李菡瑤:“……”
昨晚他被王靜輝出賣,深陷囹圄,竟還有心思作畫?
“我希望,流傳後世的月皇畫像都出自我手,而非林知秋。”他在她耳邊要求。
李菡瑤目光流連在畫上,愛不釋手地翻看著,對於王壑的要求,隻能回一個字,“好!”
這些畫,她太喜歡了!
比林知秋畫的要好數倍。
她一點不覺自己偏心,盯著那畫反複地瞧,卻被王壑奪了去,卷了起來,係上絲帶,說:“收了。你喜歡,拿回去慢慢瞧。我再給你瞧一樣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