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他連謹言都沒告訴,今天卻對兩個隻見了幾次麵的年輕臣子說了。並非他對謹言不如聿真和謹海信任,而是有些事對朋友比較容易開口,對親人反說不出口了。這是一個緣故。再者,把這件私密事告訴聿真和謹海,也算是回報他們對自己無理由的信任,從君臣關係變為心腹至交。還有一個緣故就是:他心裡藏著這件事,就像藏著一件稀世珍寶,卻不能向人展示,總癢癢的,恰逢聿真和謹海來了,君臣投契,加上時局所需,於是便說了。
說完了,身心舒暢。
聿真歎道:“主上與李姑娘這緣分……”
他不知如何形容,看向謹海。
謹海道:“真乃奇緣。”
聿真道:“對,奇緣!”
謹海問:“李姑娘認出主上是當年的小姐姐了嗎?”
王壑含笑點頭。
謹海道:“這麼說,主上非娶月皇不可。”
聿真拍著椅子扶手道:“非娶不可!”
好一段龍鳳奇緣啊!
真令人期待和興奮。
至此,他們總算明白王壑對李菡瑤的感情,絕不止爭霸天下的對手,也不止少年時離奇邂逅、重逢後令他情竇初開的心上人,是比二者合一更為複雜的牽絆。也許還不止這些,還有更深的寄托,然他們看不透。
因為分享了王壑最為私密的感情經曆,兩人不自覺把自己當成了王壑的心腹兼知己。
王壑要的就是這結果。
謹海忽然想起一事,遲疑道:“恩師恐怕不會讚同李姑娘登基,若是因此質疑主上……”
他擔心王壑降罪謝耀輝。
王壑沉著道:“此事我自有主張。似謝相這樣立身中正的臣子,又是為國諫言,弟縱不接受他的提議,也絕不會降罪於他。你們不必擔心,也無需告訴他我的安排,其實告訴他恐怕也無用,他不會接受的。他若是不能堅持自己主張,也不是他素日為人了。朝堂曆來紛爭最多,若成了一言堂,絕非好事;有爭議才能明辨是非。”
謹海忙道:“微臣明白了。”
新主的胸襟和氣魄比他們想象的更為寬廣宏大。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從此跟著明主開創新氣象吧。
王壑吩咐已畢,笑道:“這裡不能待了,我讓他們換個地方。待會咱們分頭離開。”
聿真和謹海都應了。
王壑看著他二人,眼神閃了閃,又道:“為行事方便,二位兄長還需改裝一番。”
謹海心頭升起不妙的感覺,忙問:“如何改裝?”
王壑輕咳一聲,道:“本姑娘還缺個閨中好友。”
謹海:“……”
果然,撞破了主上的**沒好下場,雖逃脫了被滅口的命運,卻被拉下水,與主上“同甘共苦”一起扮女裝。他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囁嚅半天也沒說出拒絕的話。主要是找不到理由。他不抱希望地看向聿真。
聿真隻愣了下便笑起來,一副感興趣的模樣,道:“好!好!微臣也穿上女裝試試。就怕扮相不大好看,不能裝得像主上這麼惟妙惟肖,容易露馬腳。”
王壑安慰道:“無妨。世上女子也不都是溫柔、嬌媚的,也有像男子一樣粗豪的。小弟親自替二位易容——我很會畫的,隻要扮相不露破綻,行事粗糙些都不礙事。你們不信,我先替燕飛裝扮給你們看,你們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