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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修沉臉道:“你如何得知?”
他剛收的弟子,才不過一頓飯的工夫,怎麼就走了風聲,被周昌知道了?會不會連李菡瑤的身份也泄露了,特來瞧他的笑話?是誰?難道是李菡瑤的人故意放出消息,要使他不得反悔?論理這丫頭不至於如此愚蠢,若真這麼逼他,他一氣之下隻會更堅定逐她出師門。
李菡瑤目光從周昌麵上一掠而過,落在他身後的戴帷帽女子身上,果然是在醉仙樓門口遇見的女子,對方見她打量,似微微頷首,麵紗輕輕晃動。
李菡瑤不便盯著人家,微微垂眸。
“她到底是什麼人?”
“跟周昌什麼關係?”
李菡瑤正想著,就聽見周昌之言,不由奇怪:周昌怎麼知道這事?哦,也許是唐筠堯他們為了查證我的身份,派人來告訴周昌,周昌又來詢問恩師。
定是這樣!
周昌笑道:“你彆管我是如何知道的。弟子呢?”
說著向黃修身後看去。——他聽說黃修收了個女弟子,所以四下尋睃,尋找女子身影。
李菡瑤站在黃修身後,淩寒淩風等人又站在李菡瑤身後,烏泱泱一群人,周昌第一眼看的就是李菡瑤,依稀有些麵熟,再仔細一瞧,不由抬手指她道:“你……你不是那個贏了老夫木雕的木子玉嗎?”
李菡瑤忙上前來,躬身拜道:“晚輩木子玉拜見周前輩。”
周昌急忙道:“免禮。”
又對黃修道:“好你個黃毒舌!原來你瞧上了我那幅木雕,自己不好開口討要,故意讓他去跟我下棋,以木雕為賭注彩頭。我瞧他小小年紀卻這麼猖狂,一時大意,竟輸給了他。不用說,那木雕是在你那了!”
黃修嗬嗬乾笑,連說“得罪得罪”,又懇切地解釋道:“萬不敢算計周兄。原是她年少氣盛,聽小弟讚周兄那幅木雕如何鬼斧神工,她便記在心裡,瞞著小弟跑去跟周兄下棋,贏了木雕回來孝敬長輩。小弟見她一片赤心,隻教訓了她幾句。有心將木雕還給周兄,又恐唐突,看得周兄輸不起似的,沒得惹周兄生氣,便厚顏留下了。”
此刻,他竟有些飄飄然。
唉,這弟子一露麵就為他長臉,可惜他不能收。不管了,挨一刻是一刻,且過過為師的癮再說。
李菡瑤聽黃修滿口謊言,心裡哭笑不得,為了配合他,成就他光明磊落的嚴師形象,隻得衝周昌請罪,說“小子魯莽,冒犯前輩”雲雲,很是乖巧。
周昌問:“他是你什麼人?”
黃修道:“這便是我弟子。”
周昌失聲道:“他就是你弟子!””
黃修點頭道:“子玉是姑娘,為了方便,才扮作男兒。”
周昌微不可查地瞟了一眼身後戴帷帽的女子,不相信似的道:“原來木子玉就是你的女弟子……”
黃修不以為然地想:“大驚小怪!你不是早知道她是姑娘了嗎?當年下棋輸給她,就問她是不是李菡瑤。瑤兒沒承認而已,可也沒否認。”
他不願在這個敏感的話題上打轉,感覺再說下去,李菡瑤的身份呼之欲出,那時不可收拾,忙側身延請道:“周兄請進。外麵天熱,進去說話。”
周昌顯然跟他關注的重點不一樣,一麵跟著他進屋,一麵頻頻去看李菡瑤,看不出在想什麼。
到堂上分賓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