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掀了,衝突免不了。
瞧對方身後那些護衛,一個個都虎視眈眈地瞪著她;而她帶來的藤甲軍,也都蓄勢待發。
不但不能掀麵紗,也不能總盯著人家,太無禮——她現在可是少年書生,盯著人家一個姑娘看,成何體統?雖然是對方先盯的她,她也不該逾矩。她便垂眸,微微欠身,算是跟對方無聲打了個招呼,極有風度。
戴帷帽的女子沒理會,依然隔著麵紗打量李菡瑤。
這情形有些怪異。
李菡瑤正準備開口,問“姑娘有何指教?”對方身後一婆子重重咳嗽了一聲。
戴帷帽的女子被驚醒,毫無預兆地轉身進門,臨去時,目光掃過聿真、謹海和唐筠堯,犀利中隱含著壓迫,令三人渾身警覺——彆問他們是如何知道的,即使隔著麵紗,他們也能感覺得出來,絕不會錯。
聿真和謹海麵麵相覷了一會,再看時,那女子已經在仆從的簇擁下,上二樓去了,兩人一齊轉向李菡瑤,雖未開口說什麼,卻是滿眼的詢問。
李菡瑤回以無辜的眼神。
唐筠堯嘀咕道:“沒想到江南也有這樣高的女子。”剛才那女子經過他身邊,他覺得跟自己都差不多高了呢。江南女子大多身材嬌小,這樣高的少有。
李菡瑤忙道:“是少有。”
這也是她感覺奇妙的原因:對方仿佛認得她,然她並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高一位姑娘。莫非是她小時候認得的?或者是她化身木子玉時碰上的?
李菡瑤渾身一激靈——
忽然想起姬瀾薰……
唐筠堯見李菡瑤凝神沉思,推了她一把,朝她努嘴示意,小聲道:“快去呀。”
李菡瑤納悶道:“去哪?”
唐筠堯笑而不答,等著李菡瑤問他。他自覺高深莫測,在李菡瑤看來,卻猥瑣怪異。
謹海見李菡瑤滿眼懵懂樣,顯見是個生嫩的,忍不住起了戲謔心思,提醒道:“美人回眸凝視,大有意趣。你還不趁機跟了去,難道要美人主動邀你?”
李菡瑤忍不住臉紅了,不是因為謹海的戲謔臉紅,而是替戴帷帽的女子感到羞惱。
她沒想到,這些風度翩翩的才子背後是這樣議論女人的。據她看,那戴帷帽的女子可不像輕浮人,忽然停在她麵前,必有隱情。——她努力搜尋舊事,而唐筠堯和謹海卻誤會了,想到風月私情方麵去了。
哼,沒臉皮的男人!
也太自作多情了!
由人推己,她腦海裡忽然浮現王壑和落無塵的臉龐,她與這二人接觸最多,她的言行舉止比這戴帷帽的女子大膽多了,這二人會不會也如此想她?
她不禁懊惱起來。
她長到十五歲,都是天真爛漫、渾不知男女之情,也不大將禮教放在心上的。哪怕去年公開選婿時,她也能麵不紅心不跳地麵對一眾前來應選的少年們,殺了個落花流水。直到察覺王壑就是當年意外邂逅,並在她閨房待了整晚的小姐姐,再次麵對王壑時,她才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
從此後,她便情竇初開了。
而現在,她更成熟了。
這使得她麵對男子時敏感起來。
她仔細想了一會,覺得落無塵仙姿出塵,絕非輕薄男兒;王壑更是高冷,雖不至於拒人於千裡之外,然等閒女子也不能入他的眼,近身更不可能,之所以跟她投契,乃是雙方誌趣相投,斷不會看輕了她。
想罷,她才安心了。
她收拾了一番心緒後,故作無奈地掃了謹海和唐筠堯一眼,擔憂地問聿真:“二位兄長一直都是這麼自作多情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