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涵和黃生被押了出去,就跪在衙門外的街口,方勉派了一百精兵看守,縣衙刑房也派了快嘴的衙役,現場替圍觀的百姓解說他們所犯的罪行。
謀害人命不算什麼,亂世之爭,血腥殘酷是必然的;陰謀詭計也不算什麼,兵不厭詐麼;但作為讀書人,梅子涵竟利用女人的感情,便令人不齒了;利用師長,更為讀書人大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連師尊都欺騙利用,這是最低劣的品性,將被整個士林唾棄。
麵對各種指責和羞辱的目光,梅子涵恨不能即刻死去,不服輸的他,竟盼望死快些,這麼活著太難受了。
他想起火凰瀅,蝕骨煎熬。
火凰瀅現在忙大事呢,已經忘掉他了,在何陋和李菡瑤的推動下,一封封信從縣衙發出去:有信鴿,是從空中走的;有快馬,是從陸地上走的;有船隻,是從水路走的,飛向四麵八方,北疆、西疆、南疆、京城……
距離近的,比如湖州境內,當天或者第二天便收到消息;距離遠的,也不過三五天工夫就接到消息,掀起軒然大波,引動風雲色變,且從第二天開始,就有文人士子陸陸續續趕來霞照,目的不一。
這且按下不表,先說眼前。
李菡瑤將梅子涵示眾,韓非等人不忿,要替老師出頭,便質問李菡瑤:在伍家案子上,火凰瀅、齊主簿和打死人的阿茄就沒有一點責任了?他們又改如何處置?
李菡瑤肅然道:“當然要處置!這案子還沒審完呢,馬知府等相關人路遠,要湖州按察使配合才能審,但齊主簿在上官失蹤後,擔任主審,若細心詢問並調查,定能察覺伍大少爺跟顏氏幽會的蹊蹺,重點審問顏氏,伍大少爺便不會被打死,或許在他胸口痛的時候,發現端倪,會救他一命也不一定,所以,齊主簿一個失職罪跑不了。”
伍太太母女聽後,熱淚盈眶。
齊主簿沉痛道:“下官知罪。”
韓非不甘地問:“那阿茄呢?”
李菡瑤道:“阿茄自然也有過失,他二人稍後再判。——我要先審伍家。”
眾人一愣,伍家不是冤枉的嗎?
伍太太母女更是色變,以為她變著法兒找伍家的麻煩,替火凰瀅報仇,替齊主簿和阿茄開脫。
李菡瑤肅然道:“這件案子造成冤案,梅子涵固然罪無可赦,但傳言伍家苛待工人、伍家大少爺欺淩女工也有直接關係。到底伍家有沒有苛待工人,一查便知。”
她一聲令下,早準備好的衙役搬來了伍家的賬簿,堆了一堆在堂上,並從各工坊抽調了許多賬房先生來,一人揣著一把算盤,就在公堂上劈裡啪啦操作起來。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李菡瑤更是親自上場,拿過一本賬冊翻起來,翻得特彆快,聽琴在旁替她打下手,作記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