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道:“縣衙左邊後街。”
火凰瀅又問馮輝:“這些你也都知道吧?”
馮輝點頭道:“屬下知道。”
火凰瀅道:“很好。現在諸位隨本官去地牢和梅家瞧瞧,本官讓你們看他擄劫本官的證據。”
韓非遲疑地看向何陋。
火凰瀅道:“怎麼不敢去?本官就算弄鬼,也不能在他眼皮底下弄鬼,何況下令封地牢的是他,不是本官。他昨晚深夜被拿,眼下才辰時,本官也來不及做手腳,你們去看了就知道,那個工程不是短時間能完成的。”
何陋道:“那就去。”
說著站起來。
李菡瑤也站起來,對馮輝道:“你也去。”
落無塵看著火凰瀅歎了口氣,卻沒說什麼。
於是,浩浩蕩蕩一行人便往縣衙地牢去了。
李菡瑤一下堂,又恢複輕鬆,與何陋並肩走在一起,隨意閒談,仿佛忘了他們之間的對立。
李菡瑤問:“前輩以為,這地牢該不該填實呢?”
何陋瞥了她一眼,滴水不漏地回道:“這個,老夫不便忘言,但老夫以為,若治理得法,轄區政通人和,令牢房空置,也就無需地牢、死牢之類的所在了。”
李菡瑤讚道:“前輩說的好!”頓了下又懇切地問:“前輩以為,之前晚輩發布的政令如何?”
何陋犀利道:“姑娘若安分守己地待在深閨,內戰不起,便是江南百姓和天下百姓最大的福分!”
李菡瑤扭臉笑道:“前輩這話偏頗,好大的成見!”
何陋冷哼一聲,不說話。
李菡瑤道:“前輩不服麼?晚輩就算給前輩聽聽:晚輩若待在深閨,西北這一仗必然戰敗,眼下安國已經霸占中原了。晚輩若待在深閨,我外祖江家滿門都將埋骨在京郊軍火研製基地。晚輩若待在深閨,李家太平工坊早已淪為潘梅林的私產,然後不擇手段地奴役和壓榨工人、聚斂財富,紡織行業將暗無天日,失去土地的百姓會越來越多,被買斷終身的工人毫無生活保障,更彆說分股了……”
她如數家珍:
眼前的現狀;
未來的趨勢;
民生、社稷、軍政、家國天下,被她三言兩語串在一起,一針見血,避無可避!
何陋氣血上湧,一抬眼對上她含笑的黑眸,心中沒來由地忌憚,也對她認識更深了:這丫頭不僅才智過人,還具備謙遜、寬和待人的品質,隻看她對自己的態度就知道了。還有,她處事冷靜、理智,才十幾歲的女孩兒,說起自家遭遇就像評論曆史,怎不令人警惕?
不過,他沒反駁她。
這些事,一兩句話說不清。
他又想起約定的論講。
那不確定的感覺更深了。
不行,還須多邀些人!
李菡瑤見他不說話,也不強求,再說已經到了地牢前,便收攝心神,仔細打量周圍環境。
落無塵低聲對她介紹情況。
封地牢的工程才開始,才填了幾間牢房,其中就有老魁那間,火凰瀅下令挖開新填的土。十幾個漢子一齊上,不大時候就將剛填實的牢房挖開了,再按照火凰瀅的指點,打穿了一堵牆,進入囚禁她的密室。,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