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航吩咐李菡瑤照管家裡,他陪妻子趕去臨湖州江家,看是什麼個情況,替嶽父和舅兄分憂。
然這時,墨管家送來李卓望從寧波府發來的密信:其一,當日去監牢探望潘梅林的婢女確實去了潘子玉那裡,乃是李家舊婢紅葉;其二,寧波港水軍副將軍陳飛,一直覬覦江家船廠;其三是陳飛的背景和家世資料。
李菡瑤看了陳飛的家世背景資料,霍然站起,“爹爹,江家危在旦夕,我要馬上去臨湖州!”
李卓航喝道:“瑤兒冷靜!”
李菡瑤焦急道:“再晚就晚了!”
李卓航堅定道:“你在家陪你母親,為父去。”
他隻有這一個女兒,此去前途凶險,他怎肯將女兒置身險境;彆說女兒,他連妻子也不許回了。
李菡瑤奮然道:“爹爹你還不明白嗎?這是一個大陰謀!潘梅林祖孫處心積慮,除了圖謀江家船廠,還圖謀李家。江家李家同氣連枝,傾巢之下安有完卵?!女兒能躲得過初一還能躲得過十五?與其躲,不如搶先一步。女兒必須要搶占先機!必須要走一趟,見機行事!”
她激動得揮舞手臂,小臉通紅。
李卓航最後妥協了。
他妥協的理由,並非他一直秉持的要女兒麵對挑戰,而是女兒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女兒優於他的,是膽量、是氣魄,能想他不敢想、為他不敢為,出手比他狠、比他快。
女兒去,比他更合適。
他不願自己護崽,卻護到最後情形惡劣,以至於無力回天,那時可就晚了。
當時,郭晗玉正為改造織機的事來找李菡瑤,正在李家工坊。李菡瑤急忙走去找到她,道:“郭姐姐,妹妹有一事相求。還望姐姐能援手。”
郭晗玉問:“妹妹請說。”
李菡瑤如此這般說了一番話。
郭晗玉道:“這事簡單。”
與此同時,王壑也接到一密函,看完後,立即讓張謹言連夜趕往靖海大將軍顏貺處。
“傳信去不行嗎?我不能留下表哥一人在這裡。”
“我還不放心你呢,可是弟你必須走一趟。靖海大將軍是什麼人,豈能憑一封信就指使他?他從前在京城見過你,你去了再亮出世子印信,方可請動他。”
“那哥你跟我一塊去。”
“我不能走。欽差大人這裡我要應付,替你遮掩行跡。”
張謹言隻得連夜出發。
王壑沉吟一會,提筆寫了一封信,準備叫人送去李家;封到一半又停下,又取出來燒了。——任何事一落在紙上,都成了有形有狀的證據,還是麵談吧。
正好,他實在想見李菡瑤。
他便請方逸生派人去李家。
霞照某處宅院,曾經身陷李家畫舫的紫衣女子也正分派命令:“李家收到江家凶信了?”
婢女回道:“收到了。”
紫衣女子問:“誰去了江家?”
婢女回道:“李菡瑤!”
紫衣女子道:“我就知道她會去。交代下去:這次務必要將她殺了。記住,觀棋才是李菡瑤!”
婢女道:“是。可是姑娘,萬一她們又換回去了呢?那李菡瑤厲害的很,她若不死,就算咱們做得隱秘,被她一查,萬一查到咱們頭上豈不壞事?”
紫衣女子沉吟道:“你這慮的是。那就兩個都殺了!上次的事,我就覺得她已經懷疑我了。”
婢女道:“是。”
忙忙地走去吩咐。
不久轉來,道:“姑娘,李菡瑤果然狡猾:先乘的李家船,等出了城,主仆一行人卻換到郭家送貨的船上。”
紫衣女子輕笑道:“幸虧我早有準備,否則就被她滑脫了。你傳信給他們盯緊了,事成有重賞。”
婢女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