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無塵忙問:“什麼好東西?”
他以為肯定是買的禮物。
李菡瑤搖晃著腦袋,得意道:“從皇宮裡順來的,皇帝們用過的。沒想到吧?”
落無塵:“……”
他無聲卻喜悅地笑了,笑容如雨後初晴般清朗、明淨。這可是李妹妹繳獲的戰利品,蘊含了她的傳奇經曆和戰績,比她親手做的分量也不差了。
這時,前衙的聲音大了起來。
李菡瑤起身道:“走,落哥哥,去看看火姐姐安排的怎樣了。那些人都來了吧?”
落無塵道:“應該來了。”
兩人起身,並肩往前去。
夜已深,前衙卻人來人往,有縣衙的捕快和衙役,還有藤甲軍,甚至有工坊的工人,一派忙碌情形。衙役們一反素日辦公的懶散,和麵對百姓的凶神惡煞,神情肅然,態度恭謹,倒有了幾分吃公門飯的正義,沒那麼可厭了。
大堂上,火凰瀅端坐在公案後。
堂下,梅子涵正對幾個年輕壯漢侃侃而談:“……你們口口聲聲說火姑娘這縣令名不正言不順,又嫌在女人手下做事丟臉,怎不想想,真要名正言順,哪輪得到你們來縣衙當差?一個人再有能力,若時運不濟,也是枉然,隻好感歎生不逢時;倘若機會來了卻抓不住,可怨不得彆人,也怨不得蒼天。眼下亂世爭雄,就是機會。大靖太祖皇帝不就是打鐵出身麼,你們即便比不上太祖,難道連個普通將官也不敢想?隻要敢想,眼前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為首的壯漢微微動容。
另一人嘀咕“忒多規矩”。
又一人嗬斥“彆多嘴”。
梅子涵察言觀色,又道:“在下知道你們以往自在慣了的,那日子雖好,到底於子孫無益;若是掙得一官半職,不僅光耀門楣,子孫後代也會受益。”
為首的壯漢更加意動,麵上卻呈現掙紮神情,很想豪氣地喝一聲“老子才不要做這丟人的官,跟在女人身邊奉承,聽女人呼來喝去。”然後甩手就走。
可惜,他舍不得走。
他姓馮名輝,是霞照城內的地頭蛇,常年混跡在市井間,手底下聚集了一幫弟兄,靠收保護費、替人討債和在水陸碼頭幫人乾些靠拳頭解決的事過日子,雖也講義氣,離君子大義還差一大截,他也不在乎那些虛名。
馮輝與火凰瀅隻一麵之緣。
幾年前,火凰瀅尚未展露頭角時,一晚在畫舫上練習琴藝結束後,心情煩悶,帶著丫鬟和媽媽上岸,沿田湖的十字柳堤散悶,便遇見了馮輝等一夥地痞。
當時,好幾個地痞瞅火凰瀅年紀雖小,容顏絕色,便不安分了,嘴裡不乾不淨,還要動手。
馮輝也在場。已經二十歲的他被十三四的少女所驚豔。他們親眼看見火凰瀅從青樓畫舫下來,知道她是什麼人,也因此他的同伴才敢放肆,他也情不自禁流露渴望的神色,渴望一親芳澤,然見火凰瀅麵對同伴的侵擾,強作鎮定的眼底泄露出驚慌之色,不由心軟,喝住同伴。
後來,火凰瀅名聲鵲起。
哪怕她隻是一個青樓女子,也不是馮輝等地痞可以染指的,連當時的潘織造都沒動手呢,當然不是因為正直不近女色,而是要留著火凰瀅孝敬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