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親信拔出了短槍。
顏貺便朝他們使了個眼色,令他們動手拿下鄢芸,搶占先機——關鍵時候,他也顧不得臉麵了,堂堂大將軍不該欺負弱女子,但這女子是李菡瑤的手下,李菡瑤是妖孽,沒準授予她什麼陰謀,大意不得。
他自認為夠謹慎了,獅子搏兔尚且儘全力呢,他也不能小覷一個少女。然而,堂下飛來兩隻細巧的利箭,射中了兩名親信的腰部,兩人連喊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渾身痙攣,拿不穩兵器,槍掉地,人也倒地。
顏貺大驚,霍然站起身。
冰兒和霜兒同時踏前一步,擋在鄢芸麵前,防止他突然襲擊鄢芸,卻未對他出手。
顏貺大聲道:“姑娘這是何意?”喊這麼大聲,是要讓外麵的水軍聽見,然後進來救主。
結果,外麵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其實也有,連續不斷的“噠、噠”聲和重物摔在地上的沉悶聲音,他先沒反應過記來,等看見兩名親信的遭遇才反應過來:外麵的水軍都被襲擊了。
顏貺震驚萬分,然他看看鄢芸和蓄勢待發的冰兒兩女,心中掂量一番,便放棄了挾持鄢芸逼她們就範的想法。他毫不懷疑,他若出手,兩女和隱在暗處的弓箭手能在他出手之前放倒他,一如放到他的手下。
鄢芸看著麵色陰晴不定的年輕將軍,想笑又不敢笑,急忙垂眸,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麵對顏貺害羞了,其實她是覺得贏得太容易了,有些不好意思。
李菡瑤曾和她仔細分析了江南的勢力,對駐守各州的地方禁軍絲毫不懼,唯重視兩股勢力:
其一,乃是江南的百姓。
常言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這是說攻城掠地容易,但要守住攻占的疆土並令民心歸向則難,而李菡瑤是女子,要想令江南百姓奉她為主則更難。
因此,自李菡瑤決定造反那日起,她們便對江南三大州所轄的二十多個府、上百個縣的官員進行了仔細分析和篩選,確定哪些官員可用,哪些官員和酷吏必除;又對這些府、縣的吏治民情進行分析,商議如何治理,派何人治理等,一直在籌謀、完善之中。
其二,則是駐守在寧波府的十萬靖海水軍。
顏貺和東郭無名拉不下臉來派兵圍剿李菡瑤,殊不知李菡瑤也跟他們一樣,也想圖謀靖海水軍卻拉不下臉來,雙方都想師出有名,各逞心機。
東郭無名讓顏貺借刀殺人。
李菡瑤命鄢芸以靜製動。
顏貺若按兵不動,則無事;他一動,就墜入李菡瑤的算計。當然,李菡瑤也不會任他按兵不動,派江如藍去寧波府就是逼他動,並將他和東郭無名分開。
東郭無名智謀過人,他又是在江如藍手上吃過虧的,看出李菡瑤此舉不尋常,便親自留在寧波府,專門對付江如藍。然他顧此失彼,一方麵高估了範大勇,另一方麵也沒想到李菡瑤手下還有鄢芸這樣的女子——鄢芸之前都是隱在暗處輔佐李菡瑤的——此消彼長之下,使得顏貺這一次來景泰府,恰似羊入虎口。
這些內情和謀劃,外人不知,看起來鄢芸贏得好容易,顏貺純屬心慈手軟才輸了。
鄢芸偷樂了一會,才抬眼,微笑著對顏貺道:“自然是‘擒賊先擒王’。拿住將軍,其他水軍就好辦了。”
顏貺看著少女,氣得倒仰。
他後悔不迭:自己太輕敵了。
當然,這個“敵”是指李菡瑤和鄢芸,而不是指範大勇和宋平,那兩人實在太窩囊了!
他倒沒覺得自己窩囊。
鄢芸到底是個閨閣嬌女兒,若非遭逢家變跟著李菡瑤造反,哪裡有機會和顏貺這樣的軍中男子見麵,還被他這樣近距離怒視,又得意又害羞,還有一絲絲的歉疚。
她歪著頭申辯道:“將軍來此,不也是為了拿李菡瑤嗎?李妹妹不在此,將軍就要拿小女子。小女子不肯坐以待斃,隻能先下手為強了。得罪了將軍,還望將軍寬宥!”說罷衝顏貺欠身,很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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