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犀利地盯著安郡王。
謝耀輝也覺出不對來,問:“王爺是如何知道的?”
安郡王木然轉身,看向端郡王,慢聲道:“自從皇兄的兒子……一個接一個地死,本王便察覺……不對……”
謝耀輝失聲道:“王爺是說,皇上早就安排了?”
他想起端郡王生一個兒子死一個,沒有一個長大成人,誰能想到真相竟是這樣!
他感到不寒而栗。
安郡王費力點頭。
端郡王“嗬嗬”笑起來,那聲音,淒愴、嘲弄,很是瘮人,與以往荒唐形象判若兩人。
觀棋激起一層毛疙瘩。
張謹言似乎察覺她不自在,握住了她的手。他的大手很溫暖,恰好包裹住她冰涼的小手,她貪念那溫暖,又專注看眾人,就忘了抽出來。
安郡王還在說:“……本王害怕,暗中去找梁大人,想請她為本王做主。然而……”
王壑冷冷道:“然而這事被龍隱衛發現了,使得我母親處境更加艱難,再無立足之地。”
安郡王忽然激動道:“不!是梁大人說,此事因她而起,皇上忌憚他夫妻,害怕他們廢帝……另立新君……才對皇室血脈下毒手。她說,她自會給本王交代。本王先還不明白,後來……她和王相死在疆場,本王才明白……她是想讓昏君安心……讓昏君罷手。可是昏君……還是……還是辜負了……她的……期望……她本來、能製止的……”——如果早些廢帝的話,一切都可以製止。
眾人都聽懂了他的話。
太後更是心驚肉跳——梁心銘若真想廢帝的話,該易如反掌吧?可是梁心銘沒有。是看先帝和她的麵子?還是顧念師生情誼?還是怕彆人說他們夫妻想掌控朝堂,所以換一個懦弱的皇帝?也許三者兼有。
王壑厲聲喝道:“住口!”
謝耀輝不忍道:“安王爺,並非梁大人偏袒皇上,隻是身為臣下,無權廢帝!”
說到這,他看向觀棋。
觀棋之前就這麼說的。
觀棋早忍不住了,扒開張謹言,對安郡王道:“你怎麼說話的?怎不知好歹呢!梁大人是臣子,昏君是皇帝,本來就嫌他們權傾朝野,若再廢帝,不更坐實了罪名?誰會支持他們?那不正好給昏君借口,說梁大人與你勾結謀反,正好將王家滅九族!小世子一樣活不了!”
她越說越氣,原本看安郡王挺可憐,還蠻同情他的,誰知居然說這話,她忍不住就怒了。
安郡王已無力說話,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王壑已經顧不上替母親分辨了,他眼下隻有一個念頭:嘉興帝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雖身陷囹圄,卻還能強勢反擊,若他應對不當,便會滿盤皆輸。
也對,這才符合常理!
昏君畢竟是母親教導出來的,雖劣根深重,但能力是有的,若太無能,他也會替母親感到丟臉。可惜,昏君沒把這能力用在正道上,倒用來屠戮血親。
王壑高喝“趙朝宗!”
趙朝宗應聲“在!”
他穿著灰色短打衣褲,與那些雜衣軍並無不同,就是年紀小些,又生得濃眉大眼。之前眾官員心係廢帝和另立明君大事,沒人關注他,此時忽見他一躍而出,蜂腰猿臂,矯健異常,頓時就留意了;更有人蹙眉細想:趙朝宗,這名兒咋這麼耳熟呢?誰家孩子?
王壑環視一圈,從上方的太後,到下麵的百官,目光幽暗,有火焰在其中跳躍。
眾人忽然極度不安。
就聽王壑喝道:“你親自帶人去,把昏君和呂暢押來!務必小心龍隱衛劫人!”
趙朝宗大聲道:“是!”
一跳丈遠,衝出乾陽殿。
王壑再喝道:“傳胡齊亞!”
觀棋不由一愣——
這可是李家的人。
玄武軍飛奔出去傳人。
王壑又指著龍禁衛大將軍唐機喝道:“將他拿下!——”又轉向尹恒等皇親,手指急點——“還有他們,通通拿下!”他一翻臉,如雷霆驟降,風暴狂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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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春光明媚,你們準備去哪裡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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