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隊全副鎧甲的騎兵疾馳而來,約莫有兩百人,打頭的將領白麵如玉,年不過三十歲,雖是武將,氣質卻十分文雅俊逸。他身後豎著一杆大旗,上麵以金線繡了個“鄭”字,並有白虎的紋繡。這是……
李菡瑤第一反應便是側首看鄭若男,果然,換了一身丫鬟裝束的鄭姑娘也看清了外麵的旗幟,神情呆滯,唯有嘴唇哆嗦,喃喃道:“爹爹!……”
李菡瑤忙又將目光轉向外麵,驚歎道:“原來白虎王長這個樣。跟我想的不一樣呢。”
鄭若男被她吸引了,戒備地問:“哪個樣?”
李菡瑤盯著疾奔而來的白虎王評判道:“不像是武將,倒像是文臣,儒雅、俊逸,跟我爹爹一樣豐神如玉。嗯,比我爹爹還年輕,瞧著還沒三十歲呢。”
鄭若男立即高興了,“我爹爹三十多了呢!”
她渾不知自己被轉移了心神。剛才一刹那感覺驚慌、害怕、內疚,不知該不該下車跟父親回去,被李菡瑤這麼一打岔,白虎王鄭基已經疾馳而來。
看著那熟悉的麵容,鄭若男自豪又激動:父親是她心中的天神,也是她最濡慕的親人。
母親說,“初見他如神祇”。
這是一段辛酸的隱秘。
當年她母親明麵上是譽親王府的郡主,其實身世很不堪:先是被當做先帝同父異母的妹妹養在譽親王膝下,後來白虎王林嘯天謀反事敗,暴露了她母親不是皇家血脈,而是反賊林嘯天的女兒。母親被打入塵埃。先帝設下一個陷阱,來誘捕林嘯天的次子,陷阱中的誘餌就是母親。就在母親絕望的時候,父親出現了,猶如天降神祇,救了母親,也娶了母親。兩個仇家的後代結成了夫妻。
鄭若男對那些隱秘的過往並不感興趣,她隻知道父母很恩愛,不是相敬如賓,而是真正的男女之愛。母親十分愛父親,愛到見不得他膝下無子,幫他納妾。父親卻不願意,實在推拒不得,隻收了個姿色平常的丫頭。
白虎王鄭基疾馳而來,擦著馬車一晃而過,又疾馳而去,轉瞬間,連背影也被身後的親衛擋住。
鄭若男醒過神來,拍著窗戶叫“爹爹!爹爹!”
火凰瀅急忙捉住她手。
鄭若男眼淚下來了,嚷道:“我要下去!”
火凰瀅:“……”
出爾反爾的姑娘!
她才不容許鄭若男反悔呢,柔聲道:“來不及了。”
鄭若男哭喪著臉道:“爹爹回家不見我,要急死了。”她真的後悔了,悔不該害父母擔憂。此刻她看李菡瑤和火凰瀅的目光,就像看拐賣人口的拐子。
李菡瑤乾巴巴哄道:“白虎王定會支持你出來。”
鄭若男問:“你怎知道?你都不認識我爹爹。”
李菡瑤道:“我爹爹就支持我。他希望我像梁心銘一樣出息。我問你,白虎王對梁大人印象如何?”
鄭若男道:“父親很欽佩梁大人。當年,鄭家就是在梁大人幫助下才得以立功,贏得白虎封號——”鄭若男回憶起從前,漸漸平靜下來,甚至腮邊溢出淺笑——“從小爹爹就教導我,要我像梁大人一樣自強。”
李菡瑤雙目放光,拍手道:“跟我爹爹一樣!我很小時候就聽父親說起梁大人的名字。父親說‘我女兒真聰明,就像梁心銘。’還叫我跟梁大人學。”
鄭若男忙問:“真的?”
李菡瑤道:“當然是真的!”
鄭若男心裡踏實了些。
兩人相視而笑。
從無交集的白虎王鄭基和李卓航,在這一刻神秘地碰撞了,其影響既深且遠。
火凰瀅沉默地聽著,因為她自小就沒了父親,無甚可說的,甚至往事有些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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