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瑤正吃得香、說得歡,忽然麵前一暗,一道身影罩下來,“敢問兄台,見過李菡瑤?”
李菡瑤抬眼,“當然!”
天天見呢,對著鏡子。
王壑笑問:“在哪見的?”
李菡瑤道:“李家呀。李姑娘選婿,在下也去了。”
王壑心想,你若真參加了,本少爺會不記得你?就算你是個小商賈子弟,以本少爺過目不忘的本領,隻要見過,就絕不會忘記。因而笑問:“兄台可選上了?”這話問得譏諷,若選上了,能在這說李菡瑤的閒話?
周圍食客哄笑起來。
李菡瑤故作尷尬道:“在下沒能過第一關——”王壑長長地“哦”了一聲,李菡瑤要挽回麵子,急忙解釋道——“那李姑娘設了三關,第一關就是要入贅李家。在下家中隻有在下一子,怎能入贅呢?故而退卻。”
王壑笑道:“原來如此。”因問:“兄台貴姓?咱們拚個座兒可好?這樣吃起來也熱鬨些。”
李菡瑤道:“郝(好)。”
一麵忙叫夥計添碗筷。
張謹言忙也叫夥計,挪椅子、端碗筷,統統都搬過來了,四人拚作一桌,各自添酒加菜,繼續吃喝。
時隔兩月,王壑和李菡瑤在京城相逢,換了個方式交手,在棋盤外布局、落子,謀劃未來!
李菡瑤笑問王壑:“兄台貴姓?”
王壑頓了下,才道:“吳。”
李菡瑤笑道:“原來是吳公子。”心想:吳就是無,看來這人不想暴露身份。當下也不在意,反正她的身份也是假的。
王壑也想:你自己不肯暴露身份,倒盤問起小爺來了。原來,他隻當李菡瑤那個“郝”是“好”,同意他拚桌的提議,卻回避了報姓名。於是再問:“兄台貴姓?”
李菡瑤道:“在下姓郝。吳兄一表人才呀!”
王壑:“……”
原來姓郝!
他也不追問了,橫豎他自己報的也是假身份,還是慢慢套問李菡瑤的消息,窺測究竟。
他便問:“兄台剛才說李姑娘花容月貌,可你連第一關都沒過,如何見的李姑娘呢?”
李菡瑤道:“街上啊。”
一麵說,一麵沒忘了吃。
王壑見她抓起兩串烤肉,張開雪白一排牙齒,順著竹簽將肉丁都擼下來,塞了滿滿一嘴,歡暢地咀嚼,紅唇光澤油潤;細細嚼了好一會,才咽下,便猜想她出身有教養的人家,且日常生活精致,粗豪都是裝的。
李菡瑤趁著吃烤肉的工夫打量王壑。她總覺得麵前的少年有些眼熟,可是那臉和眉眼分明又是極陌生的,不然以她過目不忘的記性,不會認不出。
就聽王壑問:“郝兄弟,你怎知李菡瑤和王壑定情的?”
李菡瑤道:“在下聽朋友說的。他在織錦大會上看見李姑娘——在下買賣做得小,沒能去——說李姑娘美若天仙,他貪看美色,這才發現李姑娘脈脈含情地盯著方家的廊亭瞧。——當時王壑就在方家廊亭內!”
王壑心一跳,忙道:“許是瞧彆人呢?”
李菡瑤道:“不可能!那裡麵就坐了方少爺和王壑,還有玄武王世子。要是她鐘情方少爺,早選他了。”
王壑乾笑道:“這說的是。”
張謹言忙低頭喝羊湯。——他被忽視,如漏網之魚般格外心虛,急忙隱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