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暢道:“微臣懷疑梁心銘和王亨沒死。這一切都是梁心銘的計策!她要改朝換代了!”
嘉興帝大驚,“胡說!”
呂暢道:“皇上,樊綱是皇上的心腹,梁心銘豈能不知?為何在製定計策時,讓樊綱接應她?”
嘉興帝:“……”
這確實不合常理。
梁心銘簡直就在送死!
她會無緣無故送死嗎?
這不可能!
嘉興帝受梁心銘十幾年教導,更熟讀兵法韜略和經史文章,忽然腦子裡劃過一道亮光,想起一件事來:
先帝在位時,適逢白虎王叛亂,玄武王和朱雀王也被卷入其中。白虎王謀反事敗,先帝依然忌憚玄武王,玄武王也怕先帝對張家下手。君臣相疑,陷入僵局。當時的玄武王乃現任玄武王之父張正和,在與白虎王的決戰中,選擇與敵同歸於儘,表明忠心,從而換來了先帝的釋然。
梁心銘和王亨以身殉國,是效仿當年的玄武王表忠心,希望皇帝能釋懷,放過王家?
嘉興帝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梁心銘的用心。
然而卻聽見呂暢道:“梁心銘故意送死,以身殉國,全了她夫妻的忠義之名,皇上再要處置他們、處置王家就沒了借口。而他夫妻卻轉明為暗,更陷皇上於不義——樊綱事發,天下人都將罵皇上忘恩負義、殺功臣。皇上將失信於天下!將來還有誰肯輔佐皇上?”
嘉興帝如雷轟電掣般呆滯。
呂暢仿佛怕打擊他不夠似的,繼續道:“皇上還有一個心腹大患,那就是王壑!”
嘉興帝木然道:“王壑?”
麻木的忘了這是誰了。
呂暢痛心道:“有一件事,事涉先帝,微臣原不想說。微臣想著,隻要王亨和梁心銘死了,這件事就埋葬了吧,然事到如今,微臣不能不說了。”
嘉興帝喝道:“說!”
呂暢道:“臣聞市井傳言:王壑是先帝的骨血!”
嘉興帝“啪”一拍桌,厲聲道:“大膽呂暢,敢詆毀先帝!簡直是一派胡言!”
呂暢一撩官服下擺,跪下,道:“皇上,這是何等大事,微臣縱有天大的膽子,不查實了怎敢告訴皇上!”
嘉興帝渾身顫抖起來,一股恐懼從心底升起,蔓延至全身,連聲音都發顫,“你查實了?”
呂暢道:“是。皇上可知,王亨幼年曾得怪病?”
嘉興帝點頭道:“長不高。”
呂暢道:“不但長不高,也活不長,還不能生育。後來雖經東方神醫治好,看著與常人無異,卻依然是不能生育的,可是梁心銘卻生了兩個兒子……”他直呼王亨和梁心銘的名諱,已然不再尊重他們。
嘉興帝吼“證據,朕要證據!”
他眼睛都紅了,無法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