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怎就不能召她進宮?
這點小事,何至於將天子逼迫至此!
一時間,女子誤國的言論高漲。
嘉興帝總算喘過氣來。
這時,簡繁第三道奏折進京,道是已經查明靖海大將軍與李家勾結一案,乃陳飛誣告。官商勾結、豢養水軍私軍的是陳飛自己。陳飛已經自儘謝罪了。另,他將擇日護送李菡瑤進京,等江南事了便啟程。
案情的反轉使呂暢震驚不已。
他認為,如此錯綜複雜的案子,簡繁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清,其中定有梁心銘的推動。
不,王壑不是在江南嗎?
應該就是王壑謀劃的!
火燒江家船廠、海上炸毀樓船,這些事都太巧合了,也太完美無缺,既報了江家滅門之仇,也坐實了陳飛的罪行,使他毫無翻身之力,唯有自儘謝罪,否則就會牽連潘貴妃和潘家。這除了王壑還能有誰?
與靖海大將軍勾結的是王家!
“皇上,潘家在江南的勢力被徹底清除,再無人能對王家勢力掣肘。江南,是王家的天下!”
嘉興帝麵色陰晴不定。
畢竟,陳飛罪行屬實。
如果說這件事還不足以使嘉興帝爆發,等他收到簡繁第四道八百裡加急奏章,終於爆發了。
因為李菡瑤失蹤了!
欽差隊伍行進到徽州和荊州交界的桐柏山,秋雨連綿,導致山體坍塌,李菡瑤的馬車被泥石流卷入洶湧的江水中,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是天降示警?那也該罰朕,為何罰李姑娘?人不見了,屍體也不見了?”嘉興帝不信道。
“皇上,這分明有詐。微臣之前就覺得梁大人反常,原來後手在這裡——怕是李姑娘被王壑救走了。”呂暢表示豁然貫通,明白了梁心銘母子的安排。
嘉興帝心中騰起一片陰影,兒時記憶浮上心頭:
他也曾希望跟王壑君臣相得。
他是太子,王壑不該一切以他為尊嗎?可是王壑眼高於頂、清高自大。一次,他不小心汙了父皇的奏折,害怕之下推到王壑頭上,當時王壑看他的眼神,輕視、不屑,就是沒有忠心和順服,深深刺痛了年幼的他。
王壑聰慧過人,他十分羨慕。
小太子心中渴望跟王壑相交。
他想要王壑做伴讀,心想相處久了,感情自然就深了。然而王壑竟不肯。梁心銘更在父皇麵前進言,讓父皇收回旨意。然張謹言回京後,王壑與世子卻形影不離。
小太子自尊很是受傷。
王壑,從來就沒有把他當君!
現在,竟敢跟他搶女人!
嘉興帝暴怒,對著西北咬牙道:“這是太師逼朕的!梁心銘,原想著你隻要退出朝堂,回歸內宅就罷了;現在看來,死一個王亨還不夠,你也必須死!朕要折斷王壑的翅膀,剪除他的羽翼,以絕後患!”
他與呂暢密謀後,即刻下旨:
責令簡繁調動當地禁軍,沿江搜尋李菡瑤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徽州巡撫鄢計失職,罷官,押解進京審問,並查抄鄢府。又密令一隊龍隱衛下江南,追查王壑和張謹言動向,一旦發現不軌,緝拿進京。
右相崔淵急忙諫言,力阻嘉興帝,聲稱這事故乃是天災,怎能對徽州巡撫鄢計降罪?
嘉興帝不聽,執意發旨。
崔淵長跪不起,惹怒天子,當堂撤他右相之職。崔淵不堪羞辱,一頭撞死在金殿!
臨死前,他眼望著西北,喃喃自語:“青雲,為師終於護了你一回!為師一向耿直,沒有你的手段,細細想來,竟不知是如何走到今天、坐上這宰相之位的。然終逃不脫命運,晚節不保。大靖,要變天了!青雲……好自為之!”
一係列大變,令滿朝震驚!
再說江南,小青山,王壑收到母親飛鴿傳書密信,告訴他王亨被安國扣押,自己即將啟程去西北玄武關,囑咐他“萬不可回京,即刻斂藏行跡,靜觀後變。”
王壑凜然,急忙和張謹言離開小青山清南村,斂藏行跡,往京城方向進發,暗中打聽京城局勢。
半路上,聽到李菡瑤失蹤的消息。
王壑大驚,不知李菡瑤真的遭遇不幸,還是借機金蟬脫殼,連日秋雨導致山體坍塌,他竟無法判斷真假。他急忙和張謹言、老仆暗中搜索李菡瑤蹤跡。
一切都是嘉興帝惹出來的!
王壑眼前浮現一個身穿明黃繡青龍的男童,站在雪地裡,傲然對他道:“本宮是太子,沒有錯,都是你的錯!”
“管你是太子,還是皇上,這一回,我絕不會再饒你!”王壑劍眉倒豎,雙目射出凜寒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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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朋友們,昨天沒更,因為這章憋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