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環境不好,也沒有“外快”能拿,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陸辭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門口,就看到有個柔弱得如落葉的身影癱倒在台階下。
他四周望了一圈,最後憑借著那股爆發的精神力的殘韻將目標鎖定在了地上狼狽如同小叫花子的人身上。
好怪。
陸辭修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卻又像極了拎垃圾一樣的將骨瘦如柴的小人抓了起來。
隨著沾滿灰塵的外套兜帽落下,下麵是一個即便饑瘦卻依然如出水芙蓉般的少女麵孔。
還是個女崽?!
陸辭修震撼的表情更加明顯。
他和扛麻袋似的迅速把手中的孩子帶了進去,放到溫暖而適宜的環境下,看著女孩難看到甚至顯出了幾分死氣的麵龐,手碰了碰她的額頭。
這?!
再燙的一點腦漿都能燒開了!
“怎麼回事?剛剛那麼大動靜是她弄出來的?”
旁邊的伊凡看到陸辭修放到椅子上的女孩,破破爛爛的樣子令人下意識迷惑。
在伊凡的記憶裡,能把調整好的儀器硬生生震出警報聲的動靜,上一次聽說還是在導師關於S級精神力者的回憶談話中。
那可是傳說中千萬分之一的S級,在星海之中但凡有一個S級出現,那都是震天撼地級的關注與重視度。
要知道他們原本所在的星球,但凡是有這等天資的女孩那是要被家族供起來當祖宗養的。
……啊,不過一想到這裡是塵雲星,突然也不奇怪了呢。
伊凡沒等陸辭修說話,立刻跑到旁邊的冰櫃前,眼疾手快地拿了三罐急救藥劑和兩管營養液,而後遞給了陸辭修。
“帶的藥可不多啊,不過隻要她還沒把腦子燒壞就還能救。”
伊凡嘀咕著。
兩個人一左一右站在昏厥的女孩兩側,像極了左右門神。
陸辭修將她明顯不合身的寬大袖口拉起了一點,本來想用消毒的藥物擦拭她手部的細小傷口,卻在拉起的瞬間瞳孔一縮。
在破舊的袖口之下,新舊疤痕交替,明顯是受過長期的虐待的身體。
哪怕是平時總帶著漫不經心的伊凡眼神也嚴肅起來。
傷口痕跡相似,力道也並不像普通的成年男性,隨著袖口逐漸向上,還有細小的指甲與掐痕。
——家庭暴力。
“難怪會是在這個時間點來,還是重病……”
伊凡露出了難以言喻的於心不忍的表情。
他從未見過天賦如此卓絕,卻又遭到這般糟蹋的女孩。可又分毫不奇怪在這種垃圾星裡,即便單薄如紙仍然能顯出如花般的美麗存在會遭到這樣殘酷的對待。
畢竟自古以來,劣幣驅逐良幣都是常態。
“是。逃家出來的孩子。”
陸辭修皺著眉,從急救箱裡拿出針管和藥劑,給昏厥中的人打了一針,而後極有耐心的將營養液給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了進去。
這樣的人在門口控製不住精神力暴走,那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伊凡去旁邊重新調了調機器,見又都恢複了正常,才鬆了口氣。
他們完全不吝惜手中的藥物,深更半夜依然緊緊地盯著燒逐漸降下來的女孩。
淩晨三點。
姚瑤睜開了眼。
她的眼前是兩張大臉,在見到她醒來之後表情卻沒有分毫的鬆懈。
“?”
姚瑤眨了下眼,驟然坐起身來,渾身像是應激一樣緊繃著。
下一秒。
她突然發現那強烈的作嘔感和頭暈目眩的難受已然消失,雖然體溫仍然有些異常,卻遠沒有之前仿佛下一秒猝死般難受。
姚瑤看了看四周,她所在的房間裡,頭上是雪白的天花板,靠牆陳列著長條形的艙體和閃著數字的黑色儀器。
她這是哪裡……?
姚瑤下意識身體哆嗦著瑟縮了下,滿臉驚懼地看著周圍,直到看到了牆壁上的一排字,上麵寫著“塵雲星第一能力測試點檢測間A…”的字眼,右下角是驚蟄星係的落款徽碼。
這應該……做不了假吧?
如層疊陰雲般的焦慮終於被驅散了幾分,姚瑤的臉色才好了許多,連隱約發黑的印堂都消散了些鬱色。
麵前的人清楚地注意到姚瑤的神態變化,開口。
“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陸辭修認真地看著她,說著,手還放到她眼前搖了搖。
姚瑤眉清目明,眼神清晰:“我知道,我叫姚瑤,是來測試的。”
陸辭修這才鬆了口氣。
很好,謝天謝地,腦子沒燒壞。
倒是旁邊的伊凡手搭在腰上,低頭看著她。
“小姑娘,你知道測試是從早晨8點開始嗎?”
姚瑤一頓。
她知道,她原本準備在門口找個不宜察覺的角落蹲到明早的,不然她也不會去便利店問路順便買了水和麵包試圖果腹。
陸辭修看了伊凡一眼,認真地說:“可以提前幫你測試,但你的身體狀態非常非常差,即便我們用了很多藥劑也隻能說是把你從死線拉回來,成績可能不會好。”
聽罷,姚瑤搖了搖頭,她沒有絲毫猶豫,無論是眼神還是語言都無比堅定。
“我沒有時間,也沒有錢財去治病,測試是我唯一的機會。你們的藥錢如果有機會我會……”
旁邊的伊凡擺了擺手:“不用你還,小錢小錢。”
姚瑤手一頓。在原身印象裡的天價藥物…在外來星球的人眼中不過是九牛一毛。
陸辭修思索了下,點了點頭。
“如果你現在測試的結果不好,在明天早上正式開始測試之前我們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
“你先站到儀器中間,放鬆身體,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