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靈願這種的時刻可也不算少。
喻靈願沒理她,隻瞅向夢中的“秦懷音”,她被蘅上玉的威壓壓得被迫跪在地上,背卻挺得筆直,怎麼也彎不下去。
那雙倔強的眼睛死死盯住蘅上玉,黑玉的瞳孔中,充斥著不甘和怒意。
他心中冷哼了聲,真是笨蛋。
前世的她這時候還對拂仙宗抱有幻想呢,一心隻想證明自己,搶奪靈脈之位,哪怕被冤枉被陷害,也隻想得到所有人認可,殊不知拂仙宗壓根不做人。
“這是我父親給我留下的東西,我不想給他,他憑什麼要和我搶!”忽然,角落處響起個清脆的童聲,年齡聽上去不大,卻包含了無數委屈和怒氣般的,聲音顫抖。
喻靈願微怔,視線已經投了過去。
跪在那的小孩最多不過十歲,他身旁還有個男孩,但對方是站著的,歲數明明看著應該差不太多,卻也能瞧出站的小孩比跪的體型更強些。
那瘦弱的小孩,正是喻靈願自己。
他的手裡死攥著一隻哨子。他父親早亡,那是父親親手送他的,為數不多的遺物之一。
“我喜歡你的哨子,我就想要,你就得給!”
叔父之子身上還有傷,八成是剛剛和喻靈願打架打的,但沒有打贏,臉上青腫東一塊西一塊,還放狠話,跋扈囂張的不得了,被寵壞了的人不懂得反省,管他想要的東西是不是彆人的。
“喻靈願”自然不肯,他轉頭盯了他片刻,猛地起身就想朝他衝去,叔父之子嚇得往後退好幾步,生怕他又把他按著打。
魔尊叔父伸手拽住“喻靈願”的衣領,狠狠把他摜在地上,“喻靈願”還沒趴穩,兜頭就受了一鞭。
“我沒有錯!我就是不想給!你們是故意的,憑什麼搶我的東西不許我反抗,還要罰我!”那聲音恨到極致,怨氣恨怒似乎能溢出似的,回嘴一句,就是一鞭。
喻靈願睫羽輕顫。
他下意識看向身邊秦懷音,前頭心裡剛諷完秦懷音前世是個心存幻想的笨蛋,誰想自己很快就被扒了個底掉,他也不過是個不信叔父二人會有那麼惡毒的蠢貨罷了。
要是認清現實,這時候早就不會大喊大叫了。
前世很久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兩個都沒認清這個道理。
“喻少主,你也挺可憐的嘛,論狼狽程度,彼此彼此啊。”秦懷音笑嘻嘻湊過來,回懟了他先前的話。
喻靈願心中滿是腹誹,麵上笑容也還掛得住,不經意間,他口中話鋒一轉:“看得也夠久了,你這蝴蝶真是個好東西呢。”
秦懷音本就是夢中靈體到達他的魔宮,怎會還同他做了夢中夢,又同時把他牽涉進來,甚至看到他童年時的事跡?
他想就知道,如此奇怪,定不隻是他也在做夢那麼簡單。
喻靈願上過一次秦懷音的當,這回就不那麼容易了。
“你我的故事,我不願意說,你也不會講,結果你那隻破蝴蝶,卻把所有的東西都給編出來,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喻靈願說話時似笑非笑,秦懷音胸前辮子上彆著的蝴蝶結被看得動了動,她伸手護住。
“真是護主心切,見我與你下葬完成,它怕我趁你是靈體無反抗之力出手暗害,連忙以你我記憶編織‘夢境’,想要將我們困在此處。好厲害啊。”
不過,他說了這次不會動她,就是不會動,雖不能保證以後,這隻蝴蝶也還是杞人憂天了。
喻靈願戳穿的一瞬,麵前的景象便毫無征兆地變幻,雪峰頂的大雪凝滯在空中,魔宮內通明的燈光倏地黯淡下來,一切顏色飛速地逝去。
回到那棵白花樹下,他們二人仍在那新埋的土包前站立,喻靈願瞥向她,似還想說什麼。
然而秦懷音的神識依舊沒有停留,天旋地轉間,喻靈願的身影也漸漸遠去。
她回到自己睡過去的屋中,這場夢總算結束了,懷中的黑貓也被驚醒的秦懷音弄醒,它瞪起圓溜溜的綠眼朝她看了幾下,又自顧自地縮回去開始舔爪。
窗外已經放亮。
與此同時,親眼見秦懷音消失在麵前的喻靈願也有些怔愣,感覺對方真變成幽魂一樣,還挺來無影去無蹤。
喻靈願垂眸想了想,她會做夢是以靈體來到他所在之地應該不是沒有原因的。
她兩次來,說目的地是魔宮也沒問題,但兩次其實他都在旁邊,他感覺這夢就是衝他而來的。
剛剛在墓前,他能夠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