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他身上的那股子溫和仿佛消失遁儘,不知是受了什麼折磨,淩寂玄竟消瘦很多,連雙頰都凹陷下去,神情陰鬱,瞥向秦懷音的眼神隱約透露出幾分忿忿不平。
淩寂玄一靠近,秦懷音就微妙覺察出不同,他身上的靈氣氣息十足微弱。
她心下有了猜測,倒還覺意外,不過懶得表現。
“你現在這樣可怎麼辦?”秦懷音語氣關心輕緩,聽著很是真情實意,淩寂玄死寂怨恨的心一動,忍不住看她,緊接著聽她說,“我豈不是沒有仆人使喚了?”
淩寂玄:……
他再對秦懷音抱有幻想他就去死。
“我的腿會好的,師姐就不必擔心了。”
淩寂玄氣得咬牙切齒,悶沉沉回完她,就撇過頭,活是一眼也不想看她。
秦懷音本就是想來確認沈應遠手的情況,知道能恢複後也不願多待,淩寂玄的熱鬨看完,她便覺得無聊。
“你們師兄弟,慢慢敘舊吧。我走了。”
待秦懷音禦劍離開,沈應遠才迫不及待問淩寂玄發生了什麼。
“自從上次我被秦懷音氣到吐血昏迷後,足足過三天才醒,滴水未進。醒來時我就發現我的腿動不了了,穀主長老替我找來輪椅,也在儘力幫我治腿。”
沈應遠道:“難道是因為你氣急攻心?玉山雪蓮呢?它雖不能治傷,好歹是靈物,總對修為靈力增加有所助益,沒有作用嗎?”
淩寂玄聞言,輪椅把手上十指緊捏。
“明明它在我體內,可我並沒法感覺到它起作用。吸收雪蓮沒帶給我任何好處,反而……反而我修為下降了。”
他移開手,逼迫自己冷靜說話,木把手表麵深深攥痕清晰可見。
“什麼?!”
“我現下境界隻有……築基一階。”
從即將步入金丹臨門一腳的築基大圓滿,到築基一階?
沈應遠震驚之情無以言表。
“昏迷期間我修為迅速下降,醒後我整個人都快變了個樣,人不人鬼不鬼,如果治不好,我完全接受不了我以後永遠隻能這樣。”
“難道反而是玉山雪蓮的原因?”
“穀主告訴我:雪蓮誤認錯主後,我就應該第一時間解除與秦懷音之間的聯係。隻可惜我沒有,也沒好好休養,遭受刺激心神大動。”
“現在僅減弱聯係已經不夠了,雪蓮與我體質本就不適配,這下更是無法融合,以致反噬。”
“他不是不知道要怎麼辦,隻是我不同意。”
“他要我去找秦懷音求心頭血,讓雪蓮與她徹底解綁,再把它從我身體裡剝離出來,看能否好轉。”
淩寂玄冷哼。
“我若真做了,雪蓮取出後還能是我的麼?穀主必然會回收,或者給秦懷音,我可不願意。再者,秦懷音那樣的人,能同意送我她的心頭血?”
“你說得沒錯,她定然不會。我手斷了,她還要在我旁邊裝關心,我就不信秦懷音是想我的手好,假惺惺。”
眼下隻有兩人,沈應遠也沒再裝腔做調,順著淩寂玄的話頭講。
說著,心裡卻有了彆的想法。
明麵上拿不到秦懷音的心頭血,自然隻能暗裡來。淩寂玄忍受得了修為下降嗎?沈應遠也厭惡秦懷音許久,不如勸他暗中奪取秦懷音心頭血,待她和雪蓮解綁後,重新與其結契……
“師弟,你可願幫師兄一個忙?”
沈應遠思緒被淩寂玄打斷,開始沒聽清話,還以為內心邪惡想法被看透了,有些慌張,身體猝然一震。
等看到淩寂玄似乎是有事相求的神情,才反應過來,淩寂玄也正有此意,並且完全沒看出他包藏的禍心,還擔心被拒絕。
沈應遠不禁暗生一絲得意。
他演技還算好啊,正義大方裝久了,裝得淩寂玄到如今也沒看出他的本性。
這豈不是正好?都不用他親自勸,就能有把趁手的刀。
“你說的是……”沈應遠皺眉,話語未儘,猶豫開口。
淩寂玄見狀,語速加快。
“應遠,師兄知道你為難,但我也是沒辦法。到時隻說出了意外罷了,沒人在意秦懷音,有誰會追究?”
意外?看來淩寂玄還想做挺狠。
沈應遠幾乎要笑出來了,麵上卻沉默良久才勉強鬆口,勸幾下意思意思:
“……好吧。你出出氣就好,不要下手太重。你打算怎麼做?”
淩寂玄攥緊的拳放開,他呼出口氣,手指輕敲木把。
“靈女血脈考驗,不是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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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仙宗位於山脈,動物多,秦懷音上輩子一人來來往往,從沒想過養個來玩玩。
這世日子實在安逸,秦懷音心血來潮,想去後山蹲隻靈寵抓回去。
她還津津有味挑了半天,覺得能飛的難管,整天抓不住;覺得大型動物不好,沒法時刻放懷裡摟著,睡覺不舒服。
對此靈懷很是傷心。原因是它在不願意秦懷音又綁定靈寵,並表示自己也可以當她想要的抱枕,塞進秦懷音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