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愣半晌,忽然握緊拳頭,很快速地看了眼呂青竹,再無前進的動作。
呂青竹轉身,見淩寂玄不知是為何在原地不動,她催促他快點兒,但隻得到一片沉默。
他過了幾息才答道:“我靈力也不多了,有些累,待我休整一會。”
呂青竹急了。暈倒的是沈應遠,累癱的是她,而淩寂玄一直留有餘力,可他現在說靈力不多,豈不就是在指摘這是她吸收他靈力的過錯嗎?可她根本沒有接受!
“你……!”呂青竹氣得說不出話。
她知道淩寂玄這出未必是不想修複法陣,但他不滿於她不需和抗拒他的幫忙,和他劃清界限。
所以他這麼說想讓她服軟,至少是要她軟語幾句勸他進法陣,承認是她過於糾結了,下次不會雲雲。
呂青竹抿唇,看了眼師姐。
淩寂玄為難她不要緊,可是秦懷音是來幫忙的,現在他不配合,兩個空位,豈不也是在為難秦懷音嗎?
她不能因為自己想要遠離他們就麻煩師姐。
沈應遠幽幽轉醒,本以為他這次失敗即是出醜,隻能眼睜睜看著秦懷音再次在他麵前大放光芒,他恨得要死,卻沒想看見秦懷音孤零零地站在兩個空位前。
因青竹不願接受淩寂玄的靈力補助,淩寂玄正在與青竹鬨矛盾,不願進入法陣。
很為難吧。
沈應遠微微有些幸災樂禍,他自己不行,秦懷音來了又怎樣?缺了淩寂玄,那四人的陣秦懷音也無辦法。
沈應遠看著好戲,而呂青竹正欲放下麵子,勸淩寂玄入陣,卻聽到“錚”的一聲。
淩寂玄勾唇,滿心等待師妹的軟語勸說,被這聲一阻,動作一頓,轉眼隻見到秦懷音纖瘦有力的背影。
她走向空位,腳下步伐不停,右手卻已出劍,左手掌心劃向劍麵,毫不猶豫地在靈懷上抹了血。
而靈懷長劍嗡鳴,飛向另個圈中。
秦懷音立住,靈懷劍插進土裡,兩個圓圈同時泛起明亮的翠光。
難題被秦懷音輕鬆解決。
靈懷劍靈氣必然足夠,雖它不是人,本不該發揮作用,卻帶了純正的靈女之血,也能混淆陣法的感知。
血滴子順著左手往下流成一線,秦懷音不在意地很快施法止住。
她就那麼站在那兒,隻看了淩寂玄一眼,就移開。
陣法再次被啟動,淩寂玄卻仍因那冷淡的一眼久久無法回神。
淩寂玄怔愣著,忽才反應過來,他的位置也被占了,臉色瞬間白上幾分。
他不過是想以此讓青竹明白他的苦心,不再拒他於千裡之外,並沒有真的不想修複。
然而現在沒有了他,他前麵為法陣做的所有努力就白費了。
最初想讓呂青竹服軟的目的也沒有達到。
兩手空空。
淩寂玄蜷緊手指,望向呂青竹。
而呂青竹則一心盯著秦懷音,她猶豫了下,喊聲“師姐”。
師姐是她想的那樣……替她解圍嗎?
師姐還受了傷……
“小傷無事。”秦懷音揮揮手,讓呂青竹不要擔心。
她剛才看了眼淩寂玄,純粹是覺得他有夠無語。
隻是呂青竹不肯欠他人情,他就非要裝作他因她體弱,逼呂青竹為大局認錯拉他進陣。
在那裡杵得跟個二愣子似的,空出兩個位子,又為難呂青竹,又煩了來幫忙的她自己,做的什麼事。
“你不必理會他。”
秦懷音看不慣他們一點。
“哦、哦。”
呂青竹得了這句話,知道秦懷音是有幫她的意思,有點開心地彎唇。
還是師姐好!
一人一劍共在陣中,一旁的沈應遠暗中咬住牙。
他不信秦懷音就能堅持住不消耗靈力,不暈過去。
秦懷音站了會,感受身上的靈力被源源不斷地吸走,覺得站著有點費勁。
她不委屈自己,馬上坐下,盤起腿,手撐下巴閉上眼,開始睡覺。
等著看秦懷音累暈的沈應遠:……?
因為沒了位置很是關注秦懷音的淩寂玄:?
已有幾分疲倦可逼著自己站住的屈清袖:??
剛剛還很是崇拜師姐的呂青竹:啊?但是師姐她這麼做一定有道理。
被拉來半天的充數弟子:???可真的就開始睡覺是不是太嘲諷人了一點!
屈清袖將她教導至今,對秦懷音要求嚴格,雖法陣並無硬性規定讓人站好,他也看不得她這副模樣。
即便是他,這時候也是規規矩矩的。
他深吸口氣,向來隨性不羈的人,此時話中也含了幾分薄怒。
“秦懷音,如此懶散成何體統?站好。”
秦懷音聞言睜眼,烏亮的眼瞳對上他,忽然開始唉聲歎氣。
屈清袖眼皮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秦懷音站起身,卻不隻在原地待著,她半隻腳已經踏出圓圈,隻留一身半腳還在裡麵。
若她再出去點,靈力就又要斷了。
秦懷音憋著一肚子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