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靈懷劍(七)(2 / 2)

她不敢麵對忽然這樣的師兄,終於想起她的目的,秦懷音逃避似的把血靈芝抬起來,遞給師尊:

“師尊的傷好了嗎?這是我送給師尊的藥,希望師尊能早日恢複。”

蘅上玉將沈應遠交給屈清袖,拎起秦懷音念了術法,轉瞬將他們二人帶到雪峰頂。

她和手裡拿著的血靈芝一起砸進雪裡,打了個哆嗦。

秦懷音眼睛被風雪迷了眼,什麼也看不清。

她叫了師尊,沒等到拉她起來的雙手,下秒肩膀處卻感到一股鑽心刺骨的疼痛,背後被摜在堅硬冰冷的山壁上。

秦懷音痛得忍不住喊出聲,衣服裡淩寂玄編的草螞蚱、草青蛙滾出懷,輕輕掉到雪上,沒發出一點聲音。

她被一劍穿肩釘在山壁。

“他和你出生在同一村莊,如今到此。他若是靈女後裔,你究竟是誰?”

秦懷音的耳邊是呼嘯尖鳴的風,可師尊的質問如同炸雷,瞬間將風雪都通通湮沒在這句話裡。

秦懷音的腦海隻剩下這個疑問。

她是誰?

她不是冒牌的。

她是出生那日就來到拂仙宗的,也是出生時他們所有人就說她是靈女,十年來一直都是。

沈應遠來後也被測出身有靈女的血脈,秦懷音被認為是冒牌貨。

憑什麼,為什麼?

明明都有,為何斷定她就是假的?

秦懷音被蘅上玉孤零零地釘在雪峰頂,很努力地去用肉眼尋找早已經被雪蓋住的草螞蚱、草青蛙。

看不見。

現在沒編完,以後也不會有了。

從此以後,就沒人記得秦懷音的生辰了。

蘅上玉捏緊座椅扶手,他的手背因用力冒出青筋,倏地放開。

他麵對秦懷音的詰問竟然無言以對,最後隻得閉上雙眼。

雪峰頂那日他把秦懷音釘在那裡,半日後他才去將她抱回。

她才十歲,臉色雪白,凍得嘴唇發紫,肩膀上的血跡也早已凍乾,渾身衣服皺巴巴的,與屍體的區彆就差還有點呼吸。

可靈女後裔隻會有一個。

所以他當時不後悔這麼懲戒秦懷音。

然而現在麵對她,對上她的眼睛,蘅上玉才真正懷疑起當初自己那麼做是對的嗎?

一個十歲的孩子,竟至於他將她釘於石壁來悔過嗎?

畢竟還未分曉,誰也不知道這次究竟是不是出了兩個靈女血脈的例外。

蘅上玉沉默良久,他睜開眼,手指輕顫一下,望著秦懷音道:“你走吧。”

秦懷音沒有絲毫猶豫地轉身離開,蘅上玉無數次走在她前麵,此刻卻隻能目送她的背影。

她腳步不停,因為內心不平差點崴腳。

這些年,他一直在虧待她。她不平,或許也是理所當然。

並沒有憤憤不平,隻是因為成功逃脫而太過激動差點左腳踩右腳的秦懷音:媽呀,扯皮一堆,總算能鹹魚了。

接下來護山大陣的問題就不歸她管了。

從前秦懷音搶著做這些事,不過是以為這樣能夠增加她的威望,她成為靈女的機會也就能更大點。

可實際上,這些任務她並不想去完成。

重來一生,秦懷音才不委屈自己呢。

靈女靈男,誰愛做誰做。

秦懷音走出大殿沒有多久,就看見外麵的淩寂玄。

他應當是有事找師尊,見有人後在此等待。

淩寂玄見到秦懷音後愣了愣,才直起身子叫“師姐”。

半路強行收回喜悅神情的秦懷音應了聲,她正擔心自己這樣會不會成麵癱,可在淩寂玄眼中看來不過是她在勉強維持大師姐身份的鎮定。

淩寂玄望了望殿內,但看不太清。

師姐被訓了嗎?

她如墨的雙眼那般靜靜地看著自己,淩寂玄又想到屈清袖罰她時的理由“爭論”也是因他而起,握拳向前走了幾步。

秦懷音不動聲色也往後退了幾步,淩寂玄沒發現,他說:“師姐,當時秘境裡,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把劍給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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