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從上古時期就聽說脾氣不好的靈懷劍此時被秦懷音禍害得滿身泥卻毫不生氣,綁定後樂得差點轉出殘影。
這劍也心氣高,彆人都拿不到這把劍,它在秦懷音這裡卻搖尾巴搖得快活。
屈清袖默聲立了片刻,秦懷音始終與劍互動,沒有發現他。
他隻好再往前踏出幾步,本欲直呼她的姓名,又想起那日她冷淡的眉眼,張口半晌,最終咽下了好像顯得生疏的姓,叫她“懷音”。
秦懷音聞聲收劍,不過一瞬,已站在他麵前。動作利落又乾脆,快而穩,是他從小對她所說的“大師姐應有的模樣”。
這樣的握劍收劍要如何不拖泥帶水,屈清袖曾教過她數遍。
如若從前,秦懷音定會抬頭朝他尋要誇獎,展示幾遍她的收勢動作。
秦懷音是驕傲不肯屈身的人,也不屑於得到所謂他人的承認和讚賞,卻會想要讓他看到她所有的進步,想讓他高興。
可此刻,她隻抬眼看著屈清袖,叫了聲師兄,再無下言。
屈清袖不知道秦懷音是什麼時候變的。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同秦懷音麵對麵的站著,同她好生談話聊天。
秦懷音在女修當中算挺高的,可秦懷音低頭時,屈清袖仍能看見她的發旋兒,帶著卷的發梢。
明明不過才比大家大幾歲,秦懷音勤進修煉,懂事又努力,從不會讓屈清袖操心或難辦,可他反而很少關注她,給秦懷音誇獎。
屈清袖吸氣,又覺得在天衍峰獎罰時確實委屈了她,喟歎著吐出幾個字:“你做得很好。”
權當是安撫吧。
秦懷音完全不知道屈清袖想了些什麼,略有點疑惑地抬頭:“嗯?”
她啥也沒做啊,怎麼就她做得很好了??
這些人到底都在想些什麼?
屈清袖卻已經移開眼神,轉了話題:“師尊已經出關,召你與我前去天衍殿,隨我去吧。”
秦懷音正要答應,又聽屈清袖在她頭頂給她砸了句話。
“彆把你那把劍當成狗養。”
靈懷劍因為被綁契高興,悄摸摸翹著劍尖一上一下晃的動作停止了。
靈懷劍:?
靈懷劍:……
難怪它總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原來它是把自己當成狗了嗎?!
秦懷音:?
難怪她總覺得她招劍的手勢和靈懷的小動作都很熟悉。
原來她養的其實是隻拆家狗性格的劍嗎?!
—
“師姐!”
秦懷音一踏入天衍殿大門,還未來得及將眼神放到師尊身上,就被強勢闖入視野的沈應遠叫了名。
他看不出半分不滿憤懣,又恢複了開朗意氣的笑容,很高興地與秦懷音說話,像是個很黏師姐的陽光師弟。
“這些天閉關思過我已經想通了,是我想要靈懷,卻不爭氣沒讓它認可。說好的我拿劍保護師姐也食言了,結果不僅被保護,還給師姐添了倒忙,真是抱歉!”
“師尊嫌我下次又拖累其他師兄師姐,替我換了把劍。我原來那把本命太差了,比不上師姐的靈懷半點。”
說了這麼多還是鋪墊,“嫌”那一字用得真是極為巧妙,得意的十分謙虛。
秦懷音於是順著沈應遠的話頭,去看他腰間彆著的劍。
這一看,她挑起眉,很有點樂地開口:
“師尊把他那把本命劍給你了,他豈不是要替你取次心頭血,又要自己取一次,兩滴心頭血啊,他不會虛嗎?”
本想等著看秦懷音惱羞成怒的沈應遠愣了幾秒:
“不過師姐的靈懷才是真……什麼?你說什麼?虛?師尊虛……?”
沈應遠自覺“虛”這個詞對男人來說不是什麼好的形容,他頓了聲,下意識看了眼蘅上玉。
他的話重點不該是他的新劍是師尊給的,他得到的不費吹灰之力,且比秦懷音的厲害嗎?
秦懷音怎麼會扯到師尊虛不虛上麵?究竟為什麼她關注的地方都和彆人不一樣??!
等他反應過來他的思緒差點跟著秦懷音跑,沒氣到人,自己險些真惱羞成怒,好容易才忍住沒黑下臉。
不過這殿裡除他們外唯二兩人的臉都已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