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音迅速把她拉到身後護住,不料被這舉動打斷而恢複了點意識的宋清吟仍沒那麼清醒,感到劫後餘生的同時竟還幫人求情:“彆傷害她!這隻女鬼是我母親!”
“你看清楚她是誰?”
秦懷音沒讓她靠近。
宋清吟定睛一看,那女鬼哪裡還是她記憶裡母親的模樣,甚至連開始的秦懷音的臉都不是。這女鬼麵貌姣好,卻十分陌生。
女鬼見攻擊不成,趁秦懷音護住宋清吟的這幾刻早已做好離開的準備,她冷笑幾聲,顯然打算逃跑,秦懷音正要去抓,又擔心宋清吟再次出事,隻一猶豫,女鬼便在她眼皮子底下,突地如煙霧般消散了。
“去了哪兒!”宋清吟也是一驚,難不成這鬼魂果真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麼?
“今晚她不會再出來。”
那女鬼看來是想殺死宋清吟的,如今功虧一簣還差點被自己抓走,應當會老實會兒,至少今晚不會再冒險。
宋清吟趕緊隨秦懷音回到屋中,她拉住秦懷音的手臂問她先前出去後情況如何。
“我被引出去,發現自己在禦花園,察覺中計後我趕緊返回,就在門口看到個站著的小女孩。”秦懷音頓了頓,“待我想去抓她時,她也像團煙似的消失了。兩人應當是一夥的。”
“女鬼不是找孩子麼?這小女孩八成就是她口中的‘囡囡’。”
“我猜測她本體是水鬼,又想起你說的故事,便立刻朝冷宮方向去,沒想那裡確有個水井,而你被她擄去。這樣,才正好趕上救下你。”
“謝謝你懷音,不然我就被騙得掉進水井,成為一具泡腫的屍體了。”她也與秦懷音說了女鬼偽裝她母親誘她投井的事,以及女鬼告訴她的東西。
“我真的以為她是我母親的冤魂……她全都是騙我的嗎?她說的,好真實。”宋清吟怔愣陷入回憶,女鬼說的每句話都仿佛還曆曆在目,讓她想到便不自覺地渾身發抖。
是編的話,究竟怎樣才能憑空說出那些莫須有的事來?女鬼那樣的憎恨怨憤都不似作假,會不會的確得知這些前事?宋清吟忍不住去懷疑一向寵愛自己的父皇,想要弄清楚背後的真相。
“明日我還會繼續求見的,明天不行,就後天。”宋清吟抿唇,她說過的要去看,就會做到,秦懷音是替自己幫忙,不能讓她孤軍奮戰。
如果父皇有問題,從他身上入手,那麼探明清楚事情的原因就更為簡單。
同時,現在她可能也並不是抱有和開始一樣的目的,隻想讓父親恢複健康了……
秦懷音也不好多說什麼,她拍拍宋清吟的肩,表明自己會站在她那邊。
秦懷音想,大概女鬼說出那些東西確實是想置她於死地,可也不見得就都是假的。
或許明天的求見,會解答今晚女鬼帶來的這團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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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宋清吟第二日的求見,太後依舊沒有同意,她始終不肯鬆口,宋清吟也無法強闖。
儘管宋清吟基本猜到這女鬼的怨恨就與父皇有關,他的重病多半又因此而得,可不能得知父皇的情況具體分析,也是兩眼抓瞎。
更彆提她還從女鬼那裡知道了,父親迫害她母親死去的所謂真相,想要求證。
太後不讓見,宋清吟心急如焚,她隻得開始讓手底下的人暗中調查當年的事情。
作為除太子後的唯一皇族子嗣,宋清吟實則也不是草包,還是養了些能用的自己的人的。
這幾天,秦懷音也明白為什麼前世的太子最後奪位成功,也會仍然選擇除掉宋清吟。
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宋清吟真有點本事。
這也可以理解,秦懷音不奇怪。
皇族的人,從小到大,生活的環境和接受的教育都與普通人不同,各類勢力虎視眈眈,能長到如今歲數,自然也不可能純靠運氣。
女鬼似乎忌憚著秦懷音,夜裡不再出現,接連幾天都十足平靜,兩人得不到任何線索。
宋清吟本感著急,結果某天照例去向太後請見時,太後破天荒地鬆口了。
“你為何非要見你父皇?”當時,太後隻歎氣,問了她一個問題。宋清吟曉得太後的意思是有戲,否則隻會慢悠悠地品著茶,搖頭讓她們回去。
“我知你孝心急切,可那不是小病,我怕你非但沒有任何辦法,進去後還瞧傷了眼,也病倒過去,得不償失。”
“連我,都沒敢親眼去看,是聽太醫仔細描述傳達的,僅想象,我也曉得有多駭人!”
秦懷音聽太後勸說,心中覺出幾分微妙。
好歹皇帝是太後的兒子,要是皇帝生病,最該急的除了宮中後妃,大概就理應是太後了,民間不總說,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的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