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琳臉若死灰,直嚇得魂不附體。
她算看明白了,哪裡不許去,這個淩逍就偏要去哪裡!
瘋了吧!
此處是女皇陛下的行宮啊,你想誅九族嗎,敢進來?
還……還是翻牆進來的!
你是采花賊嗎,業務技能這麼熟練?
可當她看到院子裡站著的人後,直接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那裡有個人,好像就是……女皇陛下啊……
這下死定了……
……
曾經的罪惡山莊,曾經的臨風城主府,如今的臨風行宮,無論換成什麼名字,內裡的布置卻與當年全無二致。
入院是空曠的平地,遠處則是幾口池子,池水清澈蕩漾,裡麵似乎有魚兒在肆意暢遊。
院子中央用籬笆紮出一個個藥園,栽著一叢叢靈花靈草,爭奇鬥豔,在風中輕微散發著藥香。
此處說是行宮,卻僅有角落裡的幾幢低矮的木房子,房門緊閉,說是宮殿,卻更像是倉庫。
二百年匆匆逝去,無論外界怎樣風雲變幻,這座莊園,卻始終維持原貌,仿佛在等待著它真正的主人歸來。
仿佛下一秒,那個苦修的俗家道士就會推門而入,火急火燎地踏入田地,照料他視若生命的靈植田池……
淩逍目光恍惚著轉了一圈,最終落回院子中心。
微風習習,樹影婆娑,陽光透過枝葉的罅隙投映在草地,斑駁的光影灑落在她秀麗的臉龐,她寤寐短憩,修長的睫毛在微風中輕栗栗地顫動著,身旁靜靜倚著一柄長劍,象征著無上王權的它,似乎也隨女子進入夢鄉。
淩逍站在遠處,默默注視著她。
即使她在睡夢中,也好似懷著沉重的心事,雙眉微微蹙起。風拂過,揚起她的秀發,淩逍看見她鬢角的白霜,比當年更濃密了一分。
好久不見,江魚。
一路上,淩逍有過許多計劃,比如往她頭上倒屎,或者把她綁起來丟茅坑裡,又或者讓她嘗嘗自己特製的惡魔料理……可是當看到睡夢中的她,看著她略顯滄桑沉重的麵龐,頓時又覺得自己的計劃,著實太幼稚了些。
不對!
這他媽是我家!
我有房產證呢!
淩逍怒火騰地燒起,正要做點什麼,卻聽“吱呀”一聲,大門緩緩開啟,一名頭發花白的婦女快步奔入,並未發現淩逍,徑直與他擦肩而過,對著樹下睡覺的江魚大聲道:“師姐啊,你怎麼還在睡覺?外頭都鬨翻天啦!”
聽到“師姐”這個稱呼,淩逍頓時吃了一驚,凝神去看,果然從老婦臉上看見了幾分昔日的棱角。
“阿禾?”他自語一聲,不勝唏噓。
當年那個懶散跳脫、風華正茂的小姑娘,也老了。
隻是性格,卻一如當年。
阿禾把江魚推醒,自己卻躺了下去,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
“師姐,外頭人超多的,你快去處理一下吧,我這把老骨頭哎……”阿禾自顧自閉上眼睛,笑意怡然。
“你不能去彆的地方睡麼?”江魚瞪了她一眼。
“我不。這是大叔家,又不是你家,你無權趕我走!”阿禾說。
謝謝你啊,我現在趕你走來得及嗎?
淩逍在旁哭笑不得。
“彆瞪我啊!那些八千裡加急的奏章把我城主府都堆滿了,我哪有地方睡覺?你快去處理一下吧,養的一堆吃乾飯的,連個潛入者都抓不到!要我說,你去請寒大叔或者狗大叔出山,讓他們再好好治治那些沒用的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