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故作活絡地說道:“既然雙方平手,到時候朕再命人準備點彆的東西送給公主便是。聚首不易,良宵難得,各位都回座吧,再歌,再舞!”
絲竹又響,眾人紛紛落座,慕容哀的視線也漸漸隨之收攏。看著那站在江予懷身邊的瘦小身影,他的眼底帶了點狠戾。
慕容鳶逃離北燕城之前曾經說過,她將回京去查明當年真相,可他到京城後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如今突然出現這麼一個音容相似性格相同的人,很難不引起他的懷疑。雖然傳聞江予懷有恐女之症,但保不齊是他刻意偽裝或者有什麼克製之法,反而能將她給藏住。
慕容昭昭剛愎自用,白白葬送一族榮耀,慕容鳶又孤擲一注,去賭一個結局已定的真相。若是暴露出慕容餘脈都逃出了北燕,那他現在的仕途都將灰飛煙滅。
更何況,若他還是當初那個慕容哀就算了,如今他可是程府公子,一個不被慕容族承認的孽子,怎能比得上程府獨子的地位?
思緒明滅間,他咬緊牙關——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祝枝,不能留!
突然,一個尖細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他一回頭,看見鬢毛稀鬆的陳樹冷哼一聲,睨著眼瞧他:“小程大人,此次君宴非比尋常,你在這不好好筆墨記錄就罷了,怎的還發起呆來?到時候要是陛下問罪,彆怪灑家沒提醒你。”
他連連稱是,連忙又拿起擱在一邊的筆在冊子上塗塗寫寫,看著陳樹半扭著身子趾高氣昂地回到乾清帝身邊,指尖緊攥,險些捏碎了筆杆。
任何人都瞧不起他,慕容族是,程府亦是,現在就連區區一個閹人都敢對他頤指氣使。
等著瞧吧,他會一步一步往上爬,甚至高過當初慕容府的榮耀。終有一天,他要讓所有人都匍匐在他腳邊,向他搖尾乞憐!
殿中觥籌交錯,陸有光由侍從扶著,端著杯盞緩緩走到魏淳風的身旁,後者一見是他,忙就要起身來扶,卻被製止了。
陸有光自個兒找了個合適的角度艱難坐下,半是寒暄半是調笑道:“魏大人今日看起來滿麵紅光,莫不是因為最近喜事連連?”
魏淳風被他的話搞得一頭霧水:“陸大人這話我倒是聽不懂了,翰林院事務繁多,我日夜埋頭案牘之中,窗外之事都置若罔聞,何來的喜事啊?”
“哎呀,那可就不對了,”陸有光麵色掠過一絲疑惑之色,“方才我和錢侍郎交談,他跟我說令公子不日就要調到濟州糧道署去,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魏淳風環顧四周,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