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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幾天前,沒人會相信詛咒。
村長顯然是不打算再開口,一再重複著“詛咒”“逃不掉”幾個字,像個複讀機。
雖然大家不相信,但陰雲一直縈繞在心頭。
他們真的逃不掉嗎?
村民們麵麵相覷,紛紛散去,魯東海說:“還是要撬開他們的嘴,反正現在已經差不多明了了。”
就在這時,餘明遞了個眼神。
“那個女人,就是當初情緒差點崩潰的那個。”
徐小圓一下子就聽懂了:“就是她……就是她說的女鬼生不出兒子,她倒黴!”
那個女人腿似乎受了傷,走路很慢,落在最後,王林抓住機會就把她給逮住了。
她本來想叫,又被恐嚇了。
同為女性,徐小圓自然容易讓她放下警惕:“大姐,你們村……是不是生不出孩子就要被打?”
女人不停地搖頭。
徐小圓皺眉,“你們到底打死了誰?”
王林惡狠狠道:“你不說我現在就先打死你!”
他一胳膊的肌肉還是很唬人的。
女人十分不安,被威脅了半天,終於才開口透露:“沒有打死誰……”
不是被打死的?
徐小圓又問:“他們動手的時候,聽見求饒聲,下手太重,都沒有人阻止嗎?”
女人低頭,聲音不大:“她生不出孩子,這不是很正常嗎,打過就好了。”
一番話聽得大家瞠目結舌。
這是有多無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席樂思索了一番,“你們村的男人因為這件事死了不少,你丈夫也是因為這個死的,你也覺得很正常?”
提到這個,女人臉色立刻白了幾分。
“小翠!”又是上次阻止的男人,“你敢和他們說試試?”
“人家老公就是被你們害死的。”徐小圓憤慨,“還好意思說,什麼沒腦子的習俗,還真信挨打就能生孩子。”
男人表情陰沉,“打又怎麼了,誰沒被打過?”
徐小圓冷笑:“所以你們村的男人都死了,你也快死了,以後你們村也會死完,也會被活活打死,被掃帚削成麵條……”
被王林抓著的女人卻尖叫起來。
王林都嚇了一跳,差點被她掙紮逃脫。
殷白鶴若有所思:“她受刺激了。”
席樂猜測:“可能說中她丈夫的死法了。”
畢竟這種事他們這些見慣各種新聞的人都覺得可怕,更何況是一個愚昧無知的村民,說是噩夢都不為過。
席樂走過去,“你丈夫也參與了拍喜?”
“為什麼……為什麼……”小翠淚流滿麵,不停地搖著頭。
席樂覺得這是個機會,“你們打的是誰?”
“小翠!”男人努力安撫她,“他們是騙你的,彆相信他們,過了今天就好了,我們就會安——”
“那你把大力還給我!還給我!”小翠儼然有些瘋狂,言語混亂,“為什麼死的是大力……是你叫他去的……你怎麼不去?”
男人啞口無言。
“為什麼阿芳沒讓你死……”小翠紅著眼。
聽見這個陌生的名字,魯東海和他們對視一眼——阿芳,應該就是女鬼的名字了。
從混亂的句子中,席樂拚湊出了大概的真相。
顯然,阿芳在結婚後一直沒有懷孕,所以按照村子裡的習俗,選出了一些男人進行拍喜。
所以高明第一個被木棍活活打死。
而村子裡的女人,要麼是圍觀的,要麼是議論的,李豔如的死法就是答案。
席樂曾親眼看見女鬼的腳,還有周銳那雙血肉模糊的腳。
結合這個習俗的條件,阿芳恐怕是求饒逃跑了,不知道跑了多久,讓自己的雙腳都傷成那樣。
既然是習俗,那阿芳應該也見過、知道結果才對。
她恐怕也沒想到丈夫沒有很早出現——
席樂看了殷白鶴一眼,想起發現的那個藥,一個用壯陽藥遮掩的男人怎麼會早出來。
趁機甩鍋。
村子總共這麼大,一般正常人都不會往一望無際沒有遮擋的田野跑,阿芳必然是往後山去的樹林。
所以他們才會在那裡撞鬼。
“都是你們……”小翠捂著臉嚎啕大哭,已然陷入回憶:“我讓你們彆打了……你們不聽……阿芳好疼啊……”
席樂蹙眉,覺得哪裡不對。
小翠抬起頭,烏黑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著他們,不停地喃喃:“阿芳真的好疼……好疼啊!”
“……你怎麼了?”
首當其衝的是離她最近的王林,被她詭異的眼神,看得瘮得慌,往後退了步。
殷白鶴沉聲:“她不對勁!”
席樂嗯了聲。
男人還沒發現不對勁,“可是我們又沒打死她!”
魯東海和餘明眼中閃過驚喜,一旦開了頭,一切就很容易了:“那她怎麼死的?埋在哪兒?”
男人不說話。
王林偷偷靠過來,“做都做了,還有臉不承認?”
男人低下頭,“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魯東海不相信,覺得他在故意隱瞞,“你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明明答案就近在眼前了,結果告訴他不知道。
“說了不知道怎麼死的!”男人抬頭。
他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咬牙說:“我們從頭到尾就沒見過她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