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外麵。”高明說。
“你瘋了!”周銳大叫,“這麼古怪的村子,你居然還想出去看看?你想死彆把我帶上!”
這麼詭異的地方,居然敢出門!
周銳覺得自己選錯人了。
高明搖頭,“就是在門後看看,不出去。”
周銳這才鬆口氣,說實話他也很好奇這村子到底是什麼情況,但他一個人不敢。
兩個人沉默了兩分鐘,一起走到門後。
這個村子不是一般的荒涼,門不是很齊整,借助著門縫,他們看到門口微弱的亮光。
村子裡看來還是住人的。
居然有人幫他們把燈籠點亮了。
高明是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平時工作太多,他連照鏡子的時間都很少,更彆提發現裡麵有鬼的事。
雖然魯東海一再說危險,他心裡麵對於這件事估計最多也就是有人會殺人。
想到這兒,高明從門縫裡收回目光。
但就是下一秒,他猛地扭向門——
他剛剛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有一個人在外麵走路?
高明睜大眼,不確定自己到底有沒有看到,饑餓加上緊張、恐慌讓他的思維都不是那麼清晰。
“高哥?高哥?”周銳叫了兩聲,“你怎麼了?”
“啊?”高明回過神,搖頭說:“沒事,我就是好像看見有人在外麵走,可能是村民吧。”
“誰這麼晚還在外麵……”
“其他人的燈籠亮了。”
殷白鶴站在門口半晌,回來留下這麼一句。
席樂想起天還沒黑前看的燈籠,這間屋子裡似乎掛的是白色的,人是今年死的。
他回道:“我們這裡的燈籠應該沒人點才對。”
畢竟大家現在哪裡有精力去點門口的燈籠,徐小圓和家庭婦女甚至用櫃子把門擋住了。
席樂說完忽然想到一件事——
都已經入夜了,村民看起來不像晚上會出門,為什麼要點他們的燈籠?
如果他們這些外來人點燈籠,村子裡的都不點,豈不是很容易被發現?
就像活靶子。
席樂打量著麵前的青年,進屋之前他拿走了燈籠裡的蠟燭,是有預料到嗎?
拿走蠟燭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睡覺吧。”殷白鶴仿佛沒發現他的欲言又止。
他們這裡有兩個房間,但是其中一個堆了雜物,現在就隻能睡同一間房,裡麵就一張床。
長久不住人,房間裡有種奇怪的腐朽味。
木頭做的床一坐就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讓人實在擔心什麼時候就會散架。
席樂睡慣了自己的公寓,頭一回在這麼艱苦的環境下,而且還和彆人睡一張床。
他感覺自己可能認床了。
和他相反,殷白鶴已經安靜地躺在自己身側。
“你睡得著嗎?”席樂問,他想起鏡子裡和自己長得一樣的那個鬼,它會在這裡嗎?
“你可以數羊。”聲音清冷。
“……”
“以後你還會遇到更多這種情況,沒必要折磨自己。”
席樂原本就和他隻是今天才認識,乾脆閉嘴不說話,可能是精神繃著許久,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眼皮開始打架。
直到一陣叫聲將他驚醒。
起初席樂還以為是錯覺,後來仔細聽了半天,發現聽起來好像斷斷續續的慘叫聲。
而且還離他們越來越近。
是有人出事了還是怎麼了?
席樂猛然清醒,耳邊響起殷白鶴的聲音:“不用管。”
因為兩個人靠得近,他的呼吸好像就落在自己耳朵上,微微有點兒發熱。
席樂頭往邊上歪了歪,解釋道:“我沒打算管。”
他不是傻子。
這樣大的動靜自然吵醒了其他幾個屋子裡的人,大多都躲在房間裡,不敢發出聲音。
誰知道是人是鬼。
高明是被敲門聲叫醒的。
房間裡黑漆漆的,一點燈光也沒有,溫度低得他忍不住縮了縮,鼻尖都是黴味。
誰在敲門?
聽聲音是敲大門,高明沒敢出去,裝沒聽見,直到敲門聲逐漸消失,他鬆了口氣。
然而沒等他徹底放心,密集的敲門聲又響起。
這次是臥室門。
篤……篤……篤……
模糊地月光從糊了窗紙的窗戶透進來,映出門口的影子,高明瞳孔一縮。
對方還是從大門進來了。
他們不覺得門外的是人。
高明臉色慘白,剛醒過來的周銳也是一臉驚恐,兩個人都緊緊咬著牙,喘氣聲越加重。
明明有那麼多人!
為什麼就找上他們了?!
沒有得到回應,敲門聲逐漸加重。過了許久,聲音竟然消失了。
周銳欣喜若狂:“走、走了?”
“好像是……”高明也是心有餘悸,正要點頭,餘光瞥見床頭正對著的窗戶,呼吸陡然停止。
破窗戶上有個洞,之前他們沒發現。
一隻轉動著眼珠子的眼睛正從洞裡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