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正正色入殿,行走間官服獵獵有聲,他不看百官,徑直走過紅地毯,在丹陛處停住,揮袖轉身,麵色十分嚴肅,望著眾臣,舉起手中明黃色聖諭,朗聲道:“皇上手諭!”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麵色一整,連忙歸位,跪接。
明清正這才展開聖諭,“皇上有旨,命滿朝文武百官於三日後清晨,去城門口跪迎皇妃回朝,不得有誤。欽賜!”
這一道手諭念畢,大殿之中伏跪的眾臣頓時像是炸開了鍋。
這是什麼規矩?被逐的廢妃回朝,百官出城跪迎?!他們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這不可能!”裴大人第一個站起來,麵色憤憤然,表示質疑,“明大人,假傳聖旨,可是要抄家滅族的!”
明清正合上聖諭,斜眸睇過去一眼,微微冷笑,沒答話。繼而冷眼看著眾臣激動憤然的神色,他也沒出聲,隻淡靜地等待他們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完。
“是啊,明大人,皇妃罪過滔天,是皇上親自下旨將其逐出南朝,這是我們大家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這才一個月,皇上怎麼可能下這樣的手諭?”
“這手諭,是從哪裡來的?我們要見皇上!”
“即使皇上思念成疾,犯了糊塗,也不可能讓我們去跪迎吧?明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
“肅靜!”看他們說得也差不多了,明清正厲聲一喝,喧嘩的大殿立馬安靜,有些人話說到一半也打住了,回頭看他。明清正目光銳利,麵色有幾分深沉,他盯著方才說話的那位大人,語帶威嚴道:“你,敢罵皇上糊塗?你這是犯上!按照規矩,大臣對皇上不敬,首先要杖責四十。”
那人一驚,忙乾笑道:“下官一時失言,無心冒犯皇上。下官沒得罪過您吧?這裡這麼多位大人都在說這件事,明大人何必非挑下官的不是呢?”
明清正道:“你沒有得罪過本官,本官也並非挑你不是,隻是,你出言不遜,冒犯皇上,本官身為朝政監理使,隻能按規矩辦事,來人,帶李大人下去。”
“等等。”裴大人站出來,義正言辭道:“李大人的確是言語無狀,冒犯了皇上,但他縱然有罪,也應該由丞相大人處置,明大人你……是不是愈矩了?”
明清正聽後也不惱,隻微微轉眼,看了眼不動聲色的丞相,朝他走過去,笑得幾分深沉,問道:“丞相大人,您以為……李大人是否該罰?”
丞相目光微轉,看了看他,“冒犯皇上乃是大罪,自然該罰。”說罷回身,麵對眾臣,他麵色十分嚴肅,“雖然本相深受皇恩,得皇上器重,暫時代理國事,但無論是本相還是明大人,又或者是各位大人,我們都是皇上的臣子,誰敢對皇上不敬,就應該受到懲罰!按照明大人說的辦,帶李大人下去。”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李大人不甘心叫了兩聲。已有侍衛上前,架了他出去。
其他大臣們連忙跪得端端正正,低下頭去。
丞相轉身道:“明大人,皇上的手諭,可否給本相看看。”
“當然。”明大人將明黃色的帝王手諭遞給丞相。丞相展開一看,麵色一震,繼而恍然大悟,連連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南朝……有希望了!”
一位大臣問道:“丞相大人此話何意?皇上說什麼了?”
丞相合起手諭,遞還與明清正,“此事,還是由明大人說吧。”
明清正上前幾步,掃了眾人一眼,方不緊不慢道:“想必眾位大人也知道,我國戰馬緊缺,本想趁此次塵風國選馬之會選購一批精良戰馬,以供戰事之需。但是,三個月前,塵風國使者在我朝邊境遇難,使得塵風國與我朝結怨,眼看戰事緊急,我朝購馬無望,那些日子,本官與丞相大人皆為此事一籌莫展,皇上在紫翔關亦為此事分心。而就在這個時候,皇妃娘娘主動向皇上獻計,願被冠以私養男寵之名,被皇上逐出南朝,作為密使前往塵風國,與滄中王洽談選購戰馬一事。而本官當日之所以磕頭死諫,也是受皇妃娘娘之托,為了讓所有人相信娘娘確實是被逐出南朝,而非有目的前往,才可暢通無阻順利進入塵風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