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一次的背叛利用,一次一次的傷害刻骨,硬是將濃烈的恨意深置於一個淡然平靜的女子的心底!
漫夭望著他手中的劍,用眼神祈求他,“殺了我!我不要這樣被人擺弄!求你,殺了我!無憂……我求你!”
宗政無憂瞳孔遽縮,他看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他往前幾步,悲然慘笑道:“阿漫,你真殘忍!”要他手刃愛人,他如何能做到!
漫夭拚命搖頭,“不要,不要這樣的屈辱,我隻求一死!不連累你,也解脫了我自己!”她拚儘全身僅有的那點力氣,遽然昂著脖子,往脖頸前三寸距離的刀口上狠狠撞去。
“阿漫!不!”宗政無憂飛快掠了過去,那十二名侍衛因她這一撞而愣住,都忘了要攔住接近床邊的男人。
傅籌背對著他們,聽見宗政無憂一聲悲痛至極的呼喚,怔了一怔,回頭去望,隻見女子脖頸一道深長的血印,砰然倒下。嘴角含著一抹蒼涼的笑意,眼角掛著晶瑩的悲傷。他心中驀然一動,他竟不知,痕香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像極了她!
漫夭張著口,那聲無法出口的痛呼在心裡綿延成長長的口子。她已是一個啞巴,又遭受這般羞辱,若是再連累了無憂有何不測,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她知道,這一撞,她不致死,她隻希望通過她的行為,讓他明白她的心意。她強忍住脖頸間的痛,張著口,用眼神對他說:“我心已定,如果你愛我,就請你彆救我。”
宗政無憂長袖狂掃,揮退周圍的侍衛,一把將他心愛的女子緊緊抱在懷裡。看著她拚命張著唇想說什麼又說不出的著急痛苦的模樣,他額頭青筋暴起,擰著眉,急急問道:“阿漫,你怎麼了?你想說什麼?我怎麼聽不見你的聲音?”
傅籌望了眼宗政無憂心痛而焦急的表情,回身坐到桌旁,背對著他們,端著杯子,溫和的笑容格外的殘忍,道:“她說不出來,你自然聽不見。”
宗政無憂身軀一震,回頭冷冷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傅籌道:“離王睿智,怎會聽不明白?”
宗政無憂眸光劇痛,心碎欲裂,他驚地回頭,看著懷中虛弱之極的女子,心痛的說不出話來。
“阿漫,阿漫……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是我不該答應讓你回將軍府,我怎麼能因為你相信他而認為他不會傷害於你!阿漫……都是我的過錯!”
傅籌聽著麵色一動,如果他此刻肯回頭看上一眼,也許他的未來還不至於有那麼多的悔恨和遺憾。
漫夭撐著最後一點意識,努力抬起手想撫平宗政無憂劇烈起伏的胸口,但手還未抬起,人已經昏了過去。
宗政無憂大驚,忙伸手去探她的脈象,還好,隻是昏了過去。他緊緊抱著她,這麼美好的女子,傅籌竟然如此殘忍待她!真是個畜生!他嗓音低啞沉痛,那剜在心口的劇痛生生逼得他吐出一大口血來,濺上了女子白皙的肌膚,妖嬈而刺目。
這一刻,他滿身的傲氣,儘數消磨,那如地獄閻羅般邪妄的雙眼,失去了一切光華,隻剩死灰一片。
“傅籌,你想要什麼,都拿去。連本王的命,一起拿去也無所謂。隻要你把解藥拿來!”
傅籌微愣,回頭看他懷裡緊閉著雙眼的女子,他忽然覺得,在某些方麵,他真的無法和宗政無憂相提並論,所以容樂,愛的人隻會是宗政無憂。“**散沒有解藥,要想解毒,你必須服下合歡散,行魚水之歡,在關鍵時候,用你七成的內力替她驅毒,讓毒素釋放出來。不能早也不能晚,能不能救她,就看你的意誌力夠不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