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陛下!”
她與傅籌落座之後,臨天皇介紹道:“這位是遠道而來的塵風國王子。”
宗政無憂聽而不聞,自顧自喝茶。
漫夭卻隻淡漠有禮地笑了笑,仿佛隻是第一次見麵似的,很公式化地見禮打招呼。
寧千易爽朗的笑容不複存在,仍有些不願相信她是和親公主的事實。怔怔地看了她半響,不能回神。直到身邊的中年男子提醒他,他才回了禮,雙雙就座,目光仍時不時地望過來。
宴會開始,舞樂齊上,眾人舉杯飲得卻是茶。
塵風國的人好酒,臨天皇特意命人單獨為塵風國王子準備了美酒,寧千易也沒拒絕,三大碗烈酒入腸,話變得稀少。
“王子。”中年男子很是擔心,王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喜歡的女子,誰知道竟然是彆人的妻子,唉!
寧千易放下手中的酒碗,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放心,我記得自己的身份。”
一席晚宴,表麵上看去氣氛融洽,實際上各懷心思。
在座的數十名未出閣的女子,可離王妃的位置卻隻有一個,加上側妃以及塵風國王子妃之位,一共也沒幾個。若想從這麼多的人之中脫穎而出,自然需要費一番功夫。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眾女儘展所長,真可謂百鳥爭鳴百花爭豔,皆是優秀。
隻可惜,她們想取悅並青睞的兩個男子,一個神思恍惚,眉宇間儘是失落;一個麵無表情隻顧飲茶,從始至終看也沒看她們一眼。
臨天皇笑道:“王子以為我朝女子與貴國女子相比如何?”
寧千易微微想了想,朗笑道:“各有千秋。貴國女子雖無我國女子馬上之颯爽英姿,但貴國女子端莊嫻雅,才貌雙全,實為難得。”
臨天皇欣悅點頭,微傾身子,笑道:“好。今日朕很高興,陳公公,擬賞。”說罷又望向寧千易,“王子以為她們之中,誰更勝一籌?朕賜她公主封號。”言下之意,便是讓寧千易選妃,將封為公主和親塵風國。說也奇怪,臨天皇兒子眾多,唯獨沒有女兒。
寧千易掃了眼眾女子,最終目光落在他下手靜坐的白衣女子身上。
假如沒有七日前的相遇,也許他真會從這些女子之中選出一人帶回去,以了卻父皇母後之心願。
假如沒有那場刺殺,沒有這名女子的共生死患難執劍相救險些命喪黃泉,也許他也會刨去外貌,另選一人。
然而,這些假如都不存在,他遇上了她,這個名叫容樂的公主。
一見傾心,從此魂牽夢縈,這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女子。終於得見,可悲的是,她不隻是彆人的妻子,還是和親的公主。
容樂長公主,為什麼他沒有早些去啟雲國遇上她?
“王子,王子!”
寧千易回神,用手扶額,搖了搖頭,抱歉道:“皇帝陛下,小王今日飲酒有些多,不妨讓離王品評。”
臨天皇眸光沉沉,看了眼置身事外靜靜品茶的漫夭,再望向眼都不抬的宗政無憂,暗歎一口氣,對著那群女子首位身著碧衫的美麗女子揚聲道:“雅黎,朕聽聞你近日習了一支舞,跳來為大家助助興。”
“尊陛下旨意。”碧衫女子乃當朝孫丞相的獨生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舞姿優美。她一聽臨天皇提名,心中一喜,連忙起身行禮,目光卻看向宗政無憂,眼中有著深切的掩不住的傾慕以及勢在必得的決心。
孫雅黎走到大殿中央,鼓樂齊響,她嫣然一笑,百媚頓生,水袖一抖,曼身而舞。
隻見她身姿輕盈,舞動間好似欲飛天而去。這支舞,她練習了多年,隻為今日。
兩座閣樓間相連的長廊之上忽然垂下一根五彩錦緞,直往殿中而來,女子單手一挽,縱身躍起,便朝著相鄰的三層閣樓飛去。
風吹動她的長發,紗袖飄舞,宛如奔月的嫦娥仙子,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