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然後朝於嶺走了過去,俞五也站起身跟在後麵。
於嶺見我向他走過去,顯得有些不安,臉上勉強堆出笑容:“馬老板,你休息好了沒?要不咱們上路吧?反正也不遠了,趕緊結束吧,之後怎麼休息都行。”
“這個不急,三頭香才剛點上,時間還早,比起這個,於老板,我想問問,你當初跟我說的那些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我慢悠悠的開口問道。
於嶺額頭上的汗刷一下就下來了,猛地搖頭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可是關係到我一家老小的性命,我哪裡敢隱瞞啊。”
我歎了口氣,壓低了聲調,但是語氣卻變得淩厲:“於夫人不是自殺的,對吧?”
於嶺身體一晃,差點摔倒在地,不過還是強撐著擠著笑臉支吾道:“馬老板,你在說什麼呢?我夫人怎麼死的我還能不知道?她就是自殺的啊。”
我裝模作樣的從背後拔出煙杆,然後慢悠悠的填煙草點煙,一邊開口道:“行了,於老板,彆裝蒜了,你能瞞得了彆人,還能瞞得住我不成,我之前沒說就是想等你自己告訴我,現在眼見著都要下地了,你還是不說,真是不想要命了?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可沒法解決。現在這個狀態下了地,之後要是不出事我馬字倒過來寫。”
於嶺麵色發白:“你——你早就發現了?”
後麵的俞五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我老臉一紅,咳嗽了一聲,開口道:“咳咳,不錯,於夫人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趕緊說清楚吧,不然就來不及了。彆跟我再鬼扯什麼自殺,是真是假,我看得出來。”
說著我又加重了語氣:“不管你有什麼隱情,要是不想丟了自己的命再把你兒子女兒搭上,就趕緊說。”
於嶺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一雙兒女,麵色由白色轉成紅色,又從紅色變成紫色,最後從紫色變成黑色再變成白色,看起來滑稽的不行,心理鬥爭了好幾分鐘之後,於嶺的氣色頹然下來,終於開口了。
原來於夫人確實不是自殺,於嶺說的確實有很大一部分是事實,比如他在外麵包小三被於夫人發現了確實是真的,但是還有些彆的隱情。
其實他包養情人這件事,他女兒和兒子早在於夫人之前都知道了,但是不但沒說,反而幫著一起隱瞞。
原因嘛,說來複雜,其實也簡單。因為他們夫妻早年忙於事業,沒什麼時間教育孩子,搞到最後兩個孩子都長歪了。大女兒成天在外麵跟一堆流氓地痞鬼混,出入歌舞廳夜總會之類的。高中上了一半就沒上了,基本上那些少女不該乾的事情都乾過了。小兒子也差不多,就知道拿他爸的錢在外麵揮霍,小小年紀半個嶽陽的會所都逛遍了。
我心想怪不得這小子看起來就一副腎虛的模樣,真他娘的讓人羨慕——啊呸,讓人心痛。
而於嶺的三個情人裡麵就有兩個是在夜總會認識的,而在包養第一個的時候去歌舞廳玩,結果讓他兒子女兒撞了個正著。但是這兩孩子卻被他直接拿錢
就堵住了嘴,甚至他的第三個情人原來就是他女兒的朋友,為了多拿零花錢親自給她爸介紹的。
我聽的是嘖嘖稱奇,這一家子也真是極品了,看來有錢也不一定都是好事。
後來於夫人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這事,她也是個精明人,知道直接說出來沒用,於是就假裝說出去旅遊,然後果然於嶺就趁她不在家把三個情人都叫來家裡開派對,至於是什麼派對嘛,咳咳,這個就不用說了。
然後於夫人中途回家,抓了個正著,順帶也知道了她孩子的事情,氣的半死,結果後麵就是很套路的劇情了,推搡之中於夫人被於嶺火急之下一推就推下了樓梯,摔斷了脖子。
說完之後於嶺小心翼翼的看著我:“馬老板,事情就是這樣了,我真的再沒有隱瞞的了。你要理解我啊,我根本就沒有想要殺她,隻是一不小心失手就把她推下去了。”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開口道:“你現在呢?有後悔過麼?”
於嶺連忙擺出信誓旦旦的神色:“當然,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會悔改,馬老板你可要幫幫我啊。”
我沒有回話,而是開口道:“今天是葬禮吧,你女兒還噴了香水,我剛剛聞到了。”
“額,這個,我以後一定好好教育她。”於嶺支吾道。
“可是那香水和你車上的味道不是同一種。”
我淡淡道。
於嶺愣住了,隨即露出窘然的神色:“馬老板,我——”
我沒有再理會他,而是搖了搖頭,走到了棺材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