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伸手把人推開:“陸淮序,你好好說話!”
宋時窈清透的雙眼不偏不倚地盯著他,試圖從他細微的神情中讀出一星半點的訊息,語氣沉下來:“陸淮序,我在很認真地問你。之前你跟我說需要時間,我信了,也很有耐心地等你,等你親口告訴我一切。可是現在,你又多了一樁瞞著我的事。”
宋時窈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吐出:“成婚我便告訴過你,我不喜歡這樣,不想猜忌身邊最親近的人,陸淮序,究竟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嗎?如果有,你隻需要直白地告訴我,這件事情不能說,我自然不會再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要拚命地猜你的心思,患得患失。”
說到最後,宋時窈失落地垂下腦袋,她也清楚自己的語氣算不上好,可心底其實真的沒想跟陸淮序吵架,隻想把壓在心頭的糟心事儘快解決掉。
卻不曾想最終還是變成了這樣的局麵,宋時窈也說不清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隻能默默噤聲。
陸淮序把宋時窈的埋怨照單全收,又不由推及前世。
清遠侯府中的心思狡詐他也是後來才知曉,宋時窈向來是個坦誠直率的性子,總以最大的善意揣測每個人,可魏老夫人和方氏並未善待她,在魏然死後更是苛責。
她於陰詭心計中喪命,又懷揣著前世的痛苦記憶重生,這輩子執著於彼此坦誠,怕得是重蹈覆轍。
猜忌到最後,真相已然不再重要,彼此之間再無信任,無論出於何種心思的舉動,都將被冠以陰謀之名。
陸淮序指尖從她散落的烏黑發絲間穿過,垂眼靜靜地看著。
有些事,的確該讓她知曉了。
“窈窈……”
解釋的話還沒說出口,宋時窈就堵住了耳朵,執拗地不看他:“陸淮序,你如果要再說什麼給你一些時間之類的話,我就再也不聽你說話了。”
像極了年幼時耍無賴的稚氣舉動。
陸淮序已坦然自若,他覆上宋時窈捂住耳朵的雙手,輕柔地牽著放下,視線落在宋時窈垂下的頭頂,開口:“窈窈,抬頭,看著我。”
宋時窈裝作沒聽到,固執地沒有動。
陸淮序沒有退步,依舊略有些強硬地重複:“窈窈,抬頭。”
一陣沉默後,宋時窈終於慢悠悠地抬起腦袋,眼神幽怨,分明還寫著不情願。
陸淮序抬手,指尖點在她眼下,嗓音清潤:“養了這麼久,怎麼看起來還是憔悴?”
又不說重點。
宋時窈眼看就要急,陸淮序卻突然牽著手把人拉進懷中抱緊,落下低沉一聲:“抱歉。”
兩個簡單的字當頭砸來,宋時窈愣了半晌,沒明白他為什麼要給自己道歉,直到腦子裡轉過彎來,陸淮序把事情瞞了自己這麼久,道聲歉合情合理。
她鬨小脾氣似的,不肯如往常那般伸手環在他勁瘦的腰際。
“怎麼,瞞不住了,終於打算告訴我了?”
語氣中多少還有些幽怨。
陸淮序將人抱得更緊了些,幾乎要揉進骨血:“窈窈,從定州回來後,沒能好好見你一麵,是我不對。”
宋時窈嘴唇微張正要說什麼,卻忽然一頓,已顧不上被他抱著勒得發痛:“你在說什麼啊,從定州回來後你不是還去清遠侯府後宅幫了我……”
話到一半,宋時窈後知後覺,難以置信的念頭在腦海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