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
“你們兩個!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當著老婆子的麵打情罵俏,當我眼瞎了嗎!”那怪婆突地開口罵道,又踢了尋花一腳。
她力道自是不小,尋花哪裡受得了這一踢,隻是身軀一抖,忍不住吃痛喊了出來。
“閣下何人,你我素不相識,為何如此?”劍九連忙喊道。此人言談舉止不像正派之人,還是先探得對方目的,再想應對之法。
“哎呀,我踢了她一腳,你心疼啦?”那怪婆見他相問,又轉頭看了過來。
她看看劍九,又看看尋花,眼中神色不停變換,似是羨慕,又似嫉妒,倏忽又有些出神。
“你二人年紀輕輕,生的又這麼好看,身上這功夫也稀鬆至極,放著官道大路不走,卻來此荒郊野地,莫非是私奔出來?”
怪婆一邊說著,又不待他二人回答,似是喃喃自語一般。她伸手撫在尋花臉上,在她光滑的臉頰摩挲不已,另一手又摸著自己的臉。
“你這臉,倒生的真真好看!我要是有你這般,那死鬼怎會每天逃得沒影一樣!不如這樣,我將你這張臉剝下來,換到我自己臉上……甚好甚好!”
她手指在尋花麵門皮膚和鬢角相交之處細細劃過,竟真在認真琢磨如何切割。尋花哪裡見過這種場麵,心中恐懼至極,隻是拚命咬住牙關,強行不讓自己崩潰。
“你怕我?不過也對,我鬼婆的名號報出來,誰不怕我?”那鬼婆見她目中驚懼神色,似是滿意已極,但突然想到什麼,麵上複又一沉,陰厲之色大作。
“但我對那死鬼如此好,他為何也怕我?”
她突然轉至劍九麵前,一掌握住他下頜,逼他與自己對視。
“你看看我,我究竟哪裡不好,我長得不好看麼?為何他會如此躲我?”
像是要竭力讓自己嫵媚一些,她眉眼看向劍九之時,又頓時鬆弛下來。劍九見此人喜怒無常,又似有極深的心結,深怕激怒她,隻得依她所言,將她麵容仔細打量了一番。
此刻這鬼婆麵色柔和,除了霜華痕跡已深,卻仍然看出年輕時確有姿色。隻是不知此人遭受何種變故,心念極度不穩,稍有不如意便疾言厲色,麵容錯位,讓人觀之生寒。
他並未涉足江湖,之前在裴家劍塚也隻知道正派武道的成名人物,對於這江湖之中邪派異士並不了解,這鬼婆名號雖駭人,但他確未聽過。
但觀她身形手法,雖不至像那老頭般如此高深,但亦不差,隻怕至少也是化境幾近巔峰。
劍九猛然想起那老頭!再前後略一回想方才鬼婆所言,再想想那老頭舉止,心中不禁有了一絲聯想!
“這位……鬼婆前輩,鬥膽問一句,前輩可是在尋人?”
見他此問,那鬼婆雙目立時圓睜,雙掌一探緊緊抓住劍九肩頭。
“你怎知我在尋人?你見過那死鬼?他在何處?快說!不然老婆子一掌拍死你!”
……這一言不合就要拍死對方的性格,倒是如出一轍。
“前輩尋的那人,可是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他將那老頭身材麵貌形容一二,隻聽得那鬼婆雙目發亮,蒼首連點:
“就是他!他在哪裡?”
劍九故意將頭一撇,不再看她,而是高聲說道:“晚輩的確見過這位前輩,但受人之托,不能將他行蹤告知於你。你就是一掌拍死我,恕晚輩也不能相告。”
他心內賭這老頭有求於他,必不會教他喪命,此番有意激怒這鬼婆,正是想借機逼那老頭現身,出手救他和尋花。
那老頭已是心境,要製服這鬼婆想必不難。
他思索至此,便咬緊牙關死不開口,隻把那鬼婆氣得雙腳連跳,麵部一陣扭曲,容顏再無一絲柔媚,隻餘陰森可怖。
突然,她不知想到了什麼,又笑了起來。
“好!你不說,那我便將你這心上人臉皮撕下來,再拍成肉泥,我看你說是不說!”
話音未落,她變掌為爪,立時向尋花麵門抓去!
這一掌若是抓中,隻怕尋花在劫難逃!
“住手!”劍九心頭大駭,再也顧不得什麼計謀,霎時喚出噬血天龍長鞭,向鬼婆手爪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