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我再也不想離開你……你就算是真的死了,我也要將你屍骨找出來,重新埋過,與我死在一處。”
她臉頰雖仍帶著羞意,但語氣卻異常堅定,和那日畫閣中的神情幾乎如出一轍。
這番言語聽在劍九耳中,雖有些激厲駭人,但他心中不知為何卻滿是暖意。
“好。”
正當二人溫情輕訴之間,劍九突然抬起頭來,轉身看向囚帳門口。隻見帳外人影綽綽,簾幕輕動,似是有人正欲掀簾進來。
想到自己此時衣不蔽體,鳳見心內大為驚恐,她隻是緊緊抓住劍九的胳膊,將自己完全躲在他的身後。
劍九又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隻是一揚手,守在囚帳周圍的噬血天龍瞬間閃了一條進來,身軀一緊,立刻箍住來人脖頸,將她勒得眼前一陣發黑,不由癱坐在地。
原來是給鳳見下藥的那名胡姬,她見一夜過去,囚帳並無異狀,心想事情必成,此刻正偷摸進來,想要先一睹鳳見慘狀,再行羞辱,好讓自己心中怨毒之意好好發泄一番。
雖然她走近帳前,並不見守衛,但也沒有多想,隻當是他們心下鬆懈怠慢,抽個空檔喝酒躲懶去了,這倒省了她的事情,不用再費心行那調虎離山之計。
可沒想到甫一進帳,就被什麼東西緊緊勒住不能呼吸,那力道之緊,幾欲讓她立時昏死過去。
便在此時,劍九和鳳見已穿好身上衣物。見是此人,劍九心中不由浮現出那馬奴的鬼祟猥瑣姿態,和方才鳳見的混沌模樣,心頭不由怒意陡升,不由分說便一手將這胡姬拖了過來,扔在鳳見麵前。
“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如若答得慢了,或是敢對我用什麼心機,可知下場?”劍九冷冷道。
那胡姬吃此一勒一拖,人都嚇軟了,哪敢有什麼反抗,連連點頭之下,脖頸微微一鬆,便立時大口喘氣不已。
她一抬頭,撞上劍九正俯視著她的冰涼眼神,心裡一個咯噔,又將自己的喘氣聲用力壓了下去,全身雖抑製不住地顫抖,卻又極力想要控製自己不去顫抖,免得麵前這個煞神一個不快,立刻要了她的性命。
以往莫顏待她,心情不好時雖也有暴虐之舉,但畢竟喜怒外放,她也好看人眼色生存。可眼前這人,一雙眼睛之中毫無情感,既無喜怒,又無愛憎,隻透出一股殺意,仿似一把冰涼的劍,直直指向她的麵門。
如果說莫顏看她時,讓她覺得偶如奴婢豬狗,那麼在劍九眼中,她隻覺自己此刻賤若鼠蟻,卑如塵埃。
“你是何人?與那莫顏是何關係?”
“奴婢名叫塔哈娜,平日近身侍奉大王……”她心思雖多,但此刻也不敢亂說,並未以莫顏寵妾自居,怕言多必失引來無端災禍。
原來是莫顏的枕邊侍妾。塔哈娜雖未說,但劍九觀她眼神閃爍,心中依然猜出了八九分。便又繼續問了下去,將鳳見入漠北這些日子的情況問了個明明白白。
塔哈娜驚懼之下,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也顧不上組織言辭,一股腦兒全都倒在了劍九麵前。聽得泣血那日之事,他不由回頭看了鳳見一眼。
鳳見麵上並無表情,隻是微閉著雙眼,臉色一片蒼白。那晚之事,在這胡姬口中仿佛噩夢重現,將她心口的傷疤當著劍九麵前又狠狠地撕開了來。
她不知劍九會做何想,隻能極力控製自己不去看他,也不敢看他。
見到鳳見如此臉色,劍九心中不忍至極,立刻眼色示意塔哈娜不要再說下去。
“我且問你,莫顏大婚之日,可是明日?他此番召集八王齊聚,你可知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