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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閻往前走了幾步便停了下來,仔細聆聽著傳到耳畔的童謠。
站在這個位置,安閻隻能看到遠處有一團光亮,看不出目的地具體是什麼地方。聽完一小段童謠,安閻猜測道:“童謠的歌詞寫得這麼有指向性,難道這次的遊戲項目是旋轉木馬?”
“有可能。”夜風中,杜鴆的聲音很輕,“也有概率是旋轉木馬後麵的項目。”
安閻記得那句“我藏在後麵,在最陰暗的角落唱歌等你”,點點頭,和杜鴆繼續向著遠處的光源走去。
越靠近光源,傳到他們耳中的童謠聲就越大。
聽著聽著,安閻覺得有點不對勁,“不應該啊。這首童謠除了最開始的那一小段有歌詞,剩下的部分都隻有曲子,連一句詞都沒有。不會是出播放事故了吧?”
安閻剛說完,就連曲子聲也聽不到了,“……”
杜鴆:“似乎是第一遍結束了。”
三秒後,熟悉的前奏響起,童謠又開始唱了。
“寶貝,送給你一個驚喜,
隻要你來和我玩可愛遊戲。
漂亮旋轉木馬又開始轉了,
我藏在後麵,在最陰暗的角落唱歌等你。
看啊,一雙雙眼睛望著你,想逃離,
我感受到的,是誰的恐懼……”
在前進的過程中,安閻一直仔細聽著童謠的歌詞。
和第一次一樣,這段歌詞結束後,整首童謠就隻剩下了曲子,一個字都沒有出現。
安閻低著頭,一邊走一邊琢磨,“我們來到遊樂園後聽到的其它歌謠都是完整的,隻有這首與眾不同。是不小心給我們放錯了,還是這其中藏著彆的深意,比如藏著遊戲項目的規則之類的?”
“放錯的可能性很小。”杜鴆偏頭看了安閻一眼,又轉頭看了眼前方。
等拐過這個彎,他們就快到目的地了。
猛地聞到一股血腥氣,杜鴆調整步子,走到安閻的左前方,將安閻的半個身體擋在背後,“前麵有情況,先彆急著往前走。”
安閻也聞到了從不遠處傳來的味道,“遊樂園怎麼會又這麼重的血腥氣?比牛皮紙袋鬼身上的味道還大。”
想起他曾猜過牛皮紙袋鬼可能隻是個傳輸通道,安閻眼睛一亮,轉頭看向杜鴆,“難道你的身體就在前麵?”
杜鴆點頭道:“就在那個方向,很近了。”
此時,安閻和杜鴆就快走到拐彎的地方了,他們聞到的血腥味比剛剛聞到的又大了不少,特彆衝。
“味道怎麼這麼難聞,我記得你的血味不是這樣啊,難道前麵不止你一個……”安閻嘟囔了幾句,伸手抓住杜鴆的手腕,拉著杜鴆往前走,“我們還是走快點吧,走得越慢聞得越久。”
一拐過彎,看清五米之外的景象,安閻瞬間明白他們聞到的血腥氣為什麼會那麼大了。
如安閻和杜鴆猜測的一樣,他們這次聽到的童謠所指向的遊戲項目的確是歌詞中所出現的旋轉木馬,隻是這座旋轉木馬,和安閻印象中的旋轉木馬很不一樣。
旋轉木馬總是燈光溢彩、美輪美奐的,裡裡外外充滿了童趣。那些被升降柱穿過的,都是馬或者彆的什麼動物的可愛模型,坐在上麵的都是活生生的笑容燦爛的人,路人隻是遠遠地看著,也能跟著生起一股幸福的感覺。
可安閻、杜鴆的眼前的旋轉木馬不是這樣的。
昏暗的燈光下,旋轉木馬上的所有彩燈都處於熄滅的狀態,配上因黑暗而顯得格外黯淡的花紋,給人一種破敗、蒼老的感覺。旋轉木馬上一個個被升降柱穿過的,不是各種各樣的動物模型,而是人的身體,是蔡義華、陳思漫、陳思漫的媽媽……
他們每個人的身體都被擰成坐騎的造型,坐在他們身上的,是一個個盛裝打扮的洋娃娃。
洋娃娃的臉雖然長得和她們身下的陳思漫等人一點也不一樣,可無論是眼角眯起的弧度、還是臉上的笑容,都和陳思漫他們一模一樣。乍一看,還以為人和洋娃娃臉上的表情是複製粘貼的,讓人瘮的慌。
旋轉木馬總是被賦予一些幸福、快樂、美滿的色彩,而這座旋轉木馬卻與所有美好的詞彙無關,隻能讓人想起陰暗、陰森、恐怖……
音樂戛然而止,傳入安閻和杜鴆耳中的,變成了隻有童聲沒有伴奏的童謠。
“寶貝,送給你一個驚喜,
隻要你來和我玩可愛遊戲。
漂亮旋轉木馬又開始轉了……”
像是有小女孩在唱歌……
安閻環顧四周,聲音就是從旋轉木馬附近傳來的,唱歌的人就在附近。
“我藏在後麵,在最陰暗的角落唱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