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小孩懵了,“……他到底想乾什麼?”
安閻沒吱聲,看著口罩鬼調整好病床自帶的輪子,抓著病床的欄杆把病床往門外推。
快到門口的時候,口罩鬼先出去把他推到門外的推車挪到了旁邊,轉身推著病床往走廊上去了。
那可是杜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身體,安閻不想再看下去了,先一步追了上去。
杜鴆伸手拽住安閻的胳膊,“跟上去後彆打擾他,看看再說。”
安閻:“……我儘量。”
“吱呀吱呀吱呀——”
口罩鬼推著病床走在前麵,安閻、杜鴆和鬼小孩跟在後麵。
從404病房到電梯口的路上,口罩鬼就像不知道他們跟在後麵似的,慢悠悠地把病床推到電梯,跟在後麵進了門。
電梯門還沒關,安閻問杜鴆,“一起進去?”
杜鴆點頭道:“嗯。”
趕在電梯關門之前,安閻、杜鴆、鬼小孩三個都進了電梯,和口罩鬼還有杜鴆的身體待在一起。
口罩鬼站在床邊,杜鴆站得離口罩鬼比較近,刻意隔開口罩鬼和安閻之間的距離,把安閻擋在身側。
電梯門關上了,口罩鬼抬起手,按了地下三樓的數字。
“掛在頭頂的,它會引我走入永夜。”安閻看著電梯上顯示的數字,繃著臉說道,“如果掛在頭頂的是吊瓶,那詩裡說的永夜,應該就是醫院的停屍房。”
“叮——”
電梯停下了。
安閻伸手拉住病床的欄杆,“杜鴆,我們真要眼睜睜看著他把你的身體送去停屍房?”
“隻有到了停屍房,我們才能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杜鴆抓住安閻的手腕,垂眸直視著安閻的眼睛,“安閻,相信我。”
安閻最終還是鬆開了手,“好。”
電梯門開了,口罩鬼先推著病床走了出去,安閻、杜鴆、鬼小孩三個跟在後麵。
負三樓走廊上的燈光是陰冷的白光,照得整個走廊陰森森的。
安閻覺得有點冷,抬手搓了搓胳膊,“嘖,早知道就戴口罩出來了。”
鬼小孩看熱鬨不嫌事大,指著走在他們前麵的口罩說道:“安哥哥,他臉上有口罩,你要不要把他的口罩拿過來戴?”
安閻瞥了鬼小孩一眼,低頭看著他說道,“彆出餿主意,鬼身上的寒氣重,我要是戴了他的口罩,說不定前幾天的針就白紮了……”
鬼小孩一臉震驚地看向安閻的身旁,“可……可是……”
猛然注意到從他身側伸過來的手,安閻一回頭,就看到杜鴆的手上多了一隻白色的口罩,和口罩鬼臉上戴著的一模一樣。
杜鴆把口罩往安閻跟前遞了遞,“你摸摸看口罩冷不冷,冷就算了。”
安閻伸手摸了摸,是冷的,“有點涼,我戴不了。”
杜鴆往走廊邊上的垃圾桶挪了挪,抬手把口罩扔了進去。
鬼小孩對口罩鬼多了幾分同病相憐的同情,“哎,口罩鬼太慘了,連自己的口罩都保護不了。”
看到前方口罩鬼推著病床進了停屍房,安閻笑了,“你還是同情下你自己吧,你隻有一個身體,口罩鬼的口罩可不止一個。”
鬼小孩:“不可能!”
鬼小孩不信,往前跑了幾步,直到追到停屍房裡麵,才看清口罩鬼的臉,他的臉上的確還有一個口罩。
安閻拍了下鬼小孩的肩膀,“節哀。”
停屍房裡的溫度比走廊上更低,口罩鬼推著病床走到停屍房最中間的位置後就停了下來,彎腰固定好病床的位置。
接著,他把蓋在杜鴆身體上的被子掀開扔到了地上,從口袋裡摸出了兩把沾著血的手術刀。
剛剛在404病房的時候,口罩鬼隻是拿著手術刀隔空對著陳瀚的身體比劃,這會在停屍房對著杜鴆的身體,口罩鬼不再隻是比劃,拿出手術刀的瞬間,就對著杜鴆的衣服劃了一刀。
一刀、兩刀、三刀……
很快,杜鴆胸口附近的衣服都被口罩鬼割下來扔掉了地上。
陰暗的燈光下,安閻他們看到杜鴆胸口的肌膚露了出來,在黑暗中十分顯眼。
鬼小孩雖然是來看熱鬨的,可當他看到安閻和杜鴆都沒什麼反應的時候,這種看熱鬨的心態就轉化成了焦躁,“你們還站在這裡乾什麼?杜哥哥身上的衣服都沒了,這一刀劃下去,直接能在他身上破個洞,說不定就死了!”
安閻和杜鴆依舊沒什麼反應。
鬼小孩更急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啊?剛剛沒來停屍房的時候還那麼著急,怎麼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就一點都不擔心了?氣死我了,杜哥哥的身體被他切了,還不如留給我用呢。”
杜鴆和安閻依舊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