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解釋道:“不是,今晚我們可能要頻繁來404病房,護士怕吵著您,想給你們換病房呢。”
安閻覺得他們剛剛聊的肯定不是李大夫說的這件事,可李大夫都這麼說了,安閻也不好再追根究底,“沒事,我們不怕吵。你們都進來幾十分鐘了,我朋友還躺床上睡著呢。我睡覺比他睡得更沉,你們不用擔心。”
護士鬆了口氣,“睡得沉就好,他肯定吵不醒你們。”
安閻:“誰?”
護士笑了笑,“我說的是等陳瀚點滴打完後,來給他換吊瓶的人。”
安閻:“……哦。”
404病房沒水,護士要喂陳瀚吃藥,先拿著陳瀚的杯子去護士台接水去了。
十分鐘後,陳瀚掛著點滴躺在床上,臉色慘白慘白的,看起來特彆虛弱。
這會大夫和護士已經走了,安閻拿起床邊櫃子上的毛巾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陳瀚,你好點沒?”
陳瀚偏頭看了眼安閻,抬頭看著掛在床邊的吊瓶,“好多了,就是有點困,覺得吊瓶的聲音特彆催眠。”
安閻把毛巾放回原來的位置,“困就睡一會,好好休息。”
陳瀚說睡就睡,閉眼還不到兩分鐘,就睡著了。
安閻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杜鴆的身體,又看了眼站在床邊的杜鴆,“我們怎麼辦?”
杜鴆:“你睡覺,我守著。”
“我有點睡不著。”安閻坐在床邊看著杜鴆,“李大夫說要打點滴之後,他和護士的反應都有點反常,我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今晚用來掛吊瓶的架子和安閻他們之前用來掛玩偶熊的是同一個,就擺在兩張床之間。
“掛在頭頂的,它會引我走入永夜……”杜鴆抬眼看著用來給陳瀚輸液,卻離安閻這邊更近的吊瓶,“這句詩裡所指的東西,或許就是吊瓶。”
安閻板著臉說道:“今晚要有事情發生了。”
杜鴆:“嗯。”
安閻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鬼小孩還在衛生間裡關著,他在醫院待得時間比我們長,肯定知道點什麼,逮他出來問問。”
杜鴆歪頭活動了下脖子,一身衣服從日常服裝變成了紅色長袍,鬼氣森森的。
由於杜鴆的氣場過於可怕,鬼小孩前一秒還在為能從衛生間出來開心,下一秒就被杜鴆嚇得站在門口不敢出來了。
反常必有因,鬼小孩一臉警惕,“……你想乾什麼?”
杜鴆冷漠道:“出來,有點事要問你。”
“哦。”鬼小孩抿了抿沒有嘴唇的嘴,“你往旁邊站一站,留的縫隙太窄了,我出不去。”
杜鴆垂眸看了他一眼,退後了一大步。
鬼小孩一溜煙從衛生間裡竄出來,拉開他和杜鴆之間的距離。
安閻先問鬼小孩,“陳瀚的病情突然變重,是不是和你有關?”
鬼小孩:“應該吧,他的病情本來比這更嚴重,要不是我給他送禮物,他說不定早就死了。”
安閻指了指掛在架子上的吊瓶,“關於這個吊瓶有沒有什麼說法?”
鬼小孩仰著頭看過去,“安哥哥,現在幾點了?”
安閻:“零點三十分。”
鬼小孩:“你們知不知道,雲市大學附屬醫院的停屍房就在住院部的地下三樓?”
安閻和杜鴆相視一眼,“不知道。”
鬼小孩拉著嚇人的語調說道:“那你們肯定也不知道,每晚到了零點,不管電梯裡是不是空的,待在裡麵的人想去幾樓,住院部的兩部電梯都會準時停在地下三樓吧?”
安閻麵無表情道:“……這和掛在那裡的吊瓶有什麼關係?”
“聽在醫院待久了的人說,如果零點之後住院部的四樓還有病人在打點滴,就會有不乾淨的東西從太平間乘著電梯來四樓找他,把他給……”鬼小孩說了一半停了下來,觀察著安閻的反應。
安閻:“……”
鬼小孩回答問題答得這麼講究,跟講鬼故事似的,是想故意嚇唬他,還是想吊他的胃口?
鬼小孩眼巴巴地看著安閻,“安哥哥,你怎麼不問我後續?”
安閻裝出一副豎著耳朵聽的樣子,“噓,彆說話!”
鬼小孩:“???”
安閻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好像聽到電梯響了一聲,你說的鬼,會不會已經到四樓了?”
鬼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