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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叫聲一聲高過一聲。
安閻怕他解釋不清楚, 在第一次聽到鬼叫聲的時候就把直播的音量調低了, 低到他稍微小點聲說話, 觀眾就很難聽清他在說什麼。
安閻想得再周到, 也架不住直播間好多觀眾都把手機音量調到了最大, 個個豎起耳朵聽廚房裡的動靜,聽安閻講話。
“我好像聽到了尖叫聲, 超級淒慘的那種。”
“……是鬼在叫嗎?”
“好嚇人,嗚嗚嗚嗚……”
……
安閻皺眉看著站在案板前的陳嘯, 對直播間的觀眾說道:“你們聽錯了, 剛才是和我一起來的朋友在叫。他膽子小, 被嚇著了。”
直播間的觀眾興奮起來。
“是男朋友嗎?”
“主播男朋友叫得真好聽。”
“讓他再叫一次!再叫一次!”
……
“開什麼玩笑。”安閻舉著手機往杜鴆旁邊一湊,手機屏幕上便同時出現了他和杜鴆的臉,安閻指著杜鴆的臉說道, “都睜大眼睛看看,你們覺得我男朋友像那種被鬼嚇得亂叫的人嗎?”
杜鴆長著一張高冷禁欲的臉,隨時隨地給人一種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他都能麵不改色的感覺。
看到杜鴆的長相之後, 觀眾們表示安閻剛才說的話特彆有說服力。
“我信了, 這位哥哥才不會被鬼嚇得亂叫。”
“嗚嗚嗚嗚, 這個小哥哥真好看。”
“啊,看到他的瞬間, 我對廚房一點興趣都沒有了。”
……
直播間的觀眾可以不在意廚房的情況,但安閻不行。
除了對著屏幕介紹杜鴆的那幾秒,在其它時間裡, 安閻表麵上看起來是在和直播間的觀眾交流,但他的注意力其實一直集中在廚房裡。
不隻是安閻,杜鴆和直播間的一部分人也一直觀察著廚房的動靜。
唯一的區彆是,直播間的觀眾隻能勉強聽到廚房的剁肉聲和極輕的尖叫聲,安閻和杜鴆不僅能聽清剁肉聲和尖叫聲,還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廚房中的畫麵,看到陳嘯臉上的陶醉表情。
陳老板隻帶了兩塊肉過來,怎麼剁了這麼久還沒剁完?有必須證明格蘭商場沒有鬼這個任務壓在身上,安閻不好直接衝進去看怎麼回事,隻能用更溫和的方式解決問題,“陳老板,你還要剁多久?”
陳老板轉過頭對著安閻笑了笑,“就快好了,這刀越剁越鈍,不太好用。”
陳老板說完舉起刀給安閻看。
看到刀的那一瞬,安閻知道為什麼這把刀會鈍了。
陳老板手中菜刀的刀刃上沾滿了血,他用力一拉,站在刀刃上的血都被拉成了絲,一端連著菜刀,另一端黏在肉上,形成了密密的血網,把菜刀往肉上扯。
“咚——”
“啊——”
“咚——”
“啊——”
為了趕時間,陳嘯剁肉的力道更大了,每剁一下,都把菜刀拉得很高,再用更大的力道剁下去……
原先陳嘯貼著案板剁肉,安閻他們看不到,這一次,安閻他們看清了。
陳嘯每次抬手拔刀的瞬間,連接著刀刃和肉的血絲拉成了一張鬼臉的形狀,那淒慘的叫聲,就是血網形成的鬼臉叫出來的。
看著那張詭異的血臉,安閻很慶幸他用的是前置攝像頭,直播間的觀眾隻能看到他微妙的情緒變化,看不到他看到的畫麵。
安閻壓低聲音問杜鴆,“刀裡有鬼?”
杜鴆斟酌道:“也可能是肉有問題。”
安閻指了指手機,小聲道:“分頭行動?你動刀,我找肉。”
安閻在暗示他彆搞出太大的動靜,杜鴆點點頭,抬腳進了廚房。
聽到細微的腳步聲,陳嘯受驚似的轉頭看著杜鴆,“你突然進來乾什麼?”
安閻也進了廚房,把攝像頭調成後置攝像頭,對準陳嘯說道:“你剁肉太慢了,他剁得快一點。”
陳老板握緊刀把,不肯把刀給杜鴆,“熬湯的肉隻能我自己剁,彆人剁的不能用。”
“我剁的可以。”杜鴆捏住陳老板的手腕,陳老板手一鬆,刀就到了杜鴆手裡。
安閻給了杜鴆一個眼神,直奔著廚房深處的冰櫃去了,“陳老板,給直播間的觀眾看看你們陳老記的新鮮食材怎麼樣?”
陳嘯從案板上收回目光,拉住安閻的胳膊阻止他往後麵走,“安老師,你不要再為難我了。我們廚房平時隻允許廚師進來,今晚讓你和杜老師進來,已經違反了我們陳老記的店規。”
安閻故作無奈道:“我也不想為難你,可我今天的直播任務是證明陳老記沒有鬼,你不讓我在廚房仔細看看,我沒辦法給觀眾交代。你總不希望明天傳出陳老記廚房鬨鬼的傳聞吧?”
陳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