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宋淑雲沒有機會欣賞一下,她不過這幾句話的功夫,已經燒的有些迷糊了。
那少年向著鄭芸娘虛一拱手,說道。
“小子無狀,還望夫人海涵。”
剛從之前的驚豔中反應過來的鄭芸娘一愣,那人已經將蓑衣披在了宋淑雲身上,鬥笠也帶在了鄭芸娘的頭上。
他又一個躬身,繼續和鄭芸娘說:“夫人不必擔心,家母的馬車正在小子身後,不過盞茶功夫,便能到這邊,夫人大可帶人在這附近尋個地方歇歇,等候一二。”
鄭芸娘一聽這話,瞬間狂喜,又是連番道謝。
那少年客套兩句,再度翻身上馬,踏著水花朝著來時的路而去。
鄭芸娘心頭的氣一散,差點背不動宋淑雲,但這地麵潮濕陰冷,她也不敢把宋淑雲放下,就這麼站在那裡,立在這大雨之中,看著少年騎馬而去的方向。
果然,不過盞茶的功夫,兩輛馬車朝著這邊飛馳而來,身後還跟著之前離開的少年。
鄭芸娘有些恐懼,心中不由得擔憂,生怕這兩輛馬車也如同自己的那兩輛一樣。
但她很快就把這樣的想法拋諸腦後,馬車到了近前,停在了她的前麵。
趕車的車夫也是一身鬥笠,“籲籲籲”的拉住了韁繩。
馬車車門打開,一個身著棕黃色衣裳梳著夫人發髻的女子,撐著油紙傘從車中走出。
她沒有管雨勢多大,直接將傘撐到了鄭芸娘頭上,又虛虛的給鄭芸娘行了一禮。
“奴婢翠娥,是姚家大太太的貼身丫鬟,太太已在車上恭候,煩請夫人上車一敘。”
說完,就要去接宋淑雲,但鄭芸娘也不過是強撐著罷了,她這一扶,差點沒有摔倒。
丫鬟趕緊不顧臟,將鄭芸娘和宋淑雲一把抱住,她身上還帶著馬車上的熱氣,讓渾身冰冷的鄭芸娘不禁打了個冷戰,但精神也隨之清醒了不少。
對丫鬟點頭致謝,又將小茶和小丫頭的情況說了,丫鬟趕緊推說不敢,扶著鄭芸娘上了馬車後,自己又帶著周家的隨從和車夫去了後車,將幾人安頓。
自己也沒有回來伺候。
少年也沒有上前,一身衣裳已經濕透,丫鬟拿著鄭芸娘摘下的鬥笠遞還給他,他沒有拿,卻將蓑衣披在了身上。
鄭芸娘上車時,還有些拘謹,畢竟自己形容狼狽,一身的水氣,弄臟了彆家的馬車也不好,卻不想,一上車也是一愣。
這姚家大太太,竟然是個熟人!
兩人待字閨中時,曾是同窗,都是邱先生的門生,雖然不熟,但神交已久,不過後來鄭芸娘嫁了周四郎,寡居多年,這些不大親近的關係就淡了。
兩人沒說太多,姚家大太太小心翼翼的幫著鄭芸娘將宋淑雲放在一側的座椅上。
又拿出乾淨的衣裳幫著給兩人換了,馬車也因為幾人動作幅度大,打了幾次滑,把鄭芸娘嚇得夠嗆,但終究沒出什麼問題,平安的度過了那裡。
等到鄭芸娘和宋淑雲都換好衣服,又都喝了些熱水,兩人這才開始閒話家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