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個字,江萊認為朝廷給順寧府撥賑災銀是真的。趙鴻遠他那個本家大哥能做到禮部侍郎就不是白給。這等朝廷大事他怎會弄錯?沒有細說,是他覺得沒有必要而已,京城的人大概不會想到張懋如此膽大,謊報災情、一邊貪墨賑災銀一邊還衝商戶伸手,好一個欺上瞞下貪得無厭。
把信折好還給趙鴻遠,江萊道:“若是趙侍郎沒有弄錯,大人當如何?”
趙鴻遠兩眼盯著江萊:“你是說知府大人、江萊這話可不能亂說,汙蔑朝廷命官是要掉腦袋的,區區秀才不要太過狂妄。”
“我今日既敢來就做好了準備。”江萊也看著趙鴻遠,目光堅定不容置疑,“大人隻需回答學生,若知府貪了銀子,大人可願為民請命?”
趙鴻遠久久沒有開口,為民請命說的簡單豪邁,但一個不好就得把自己搭進去。張懋的靠山不是趙家能惹得起的,本家兄長也不行。江萊還是太年輕了,不懂為官之道。
身在官場,首先要明哲保身,如果連自己都顧不好,還談什麼為民謀福。這些話他沒有說也說不出口,怎能讓江萊認為他畏懼權勢貪生怕死。
見他不答,江萊再接再厲繼續遊說,“大人是位好官,百姓稱讚,學生亦對您欽佩不已。今日見到大人憔悴模樣,學生感到萬分愧疚。因我之事害大人被針對,本想日後再回報一二,可如今不得不又厚著臉皮求助於您。江萊雖有私心,可是大人!您難道想一直受製於張懋?您的任期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您就這麼忍下去嗎?”
趙鴻遠也不想做縮頭烏龜,他是無能為力啊。之前他是不願多想,可江萊這般質問讓他氣血上頭,也就越發覺得自己這官當的憋屈。“我這就寫奏折送去京城問個清楚。”
“大人可有證據?”
“朝廷自然會派人查。”趙鴻遠道。
江萊搖了搖頭,“您這封信大概送不到禦前就被銷毀。而且張懋狡猾,他收商戶的銀子並未留下字據,若他反咬一口,您敢保證朝廷派下來的人會徹查此事?還有賑災銀,他若說不夠,隻好跟商戶征收,你又該如何?”
這也是趙鴻遠最擔心的,萬一朝廷派了張懋同黨,他性命危。
“敢問大人張懋背後所靠何人?”張懋如此膽大,必定有依仗。否則掉腦袋的事他怎敢這般明目張膽。
趙鴻遠:“他的連襟乃侯府三公子,侯府三公子長姐便是宮中梅貴妃,三皇子的生母。”
江萊抽了一口涼氣,跟皇家扯上關係,世人都要畏懼三分。難怪張懋敢如此行徑。江萊壓低聲音再問:“侯府可有敵對?亦或者三皇子可有對手?”
他不敢與侯府與三皇子正麵對抗,那就借刀殺人,把證據交給侯府或是三皇子的對手。稱得上對手的人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搞死對方的機會。
“你、”趙鴻遠震驚,把江萊前後所問一聯係,不難想到他要乾什麼。他突然發現江萊不像十七歲的少年,與他談政事,竟有一股老練的氣息。
震驚過後趙鴻遠又很激動,他怎麼就沒想到呢。江萊這小子是做官的好料子,這招借刀殺人,夠狠啊。
有一點他想不明白,江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