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是晚上,但江家院內燈火通明,大家還在忙次日要售賣的吃食,見江萊回來,三寶迎上來吱嗚兩句沒說明白。
他這個樣子讓江萊想起白天的齊墨瑜了,今日怎麼一個兩個都不好開口似的,有話直說就完了。
“你三哥怎麼了?”江萊問江梅。
江梅翻烤著豬肉脯,“臨湘摟掌櫃要買咱家的鹵貨方子,大哥大嫂拒絕了,後來他找到我和三哥,我們也不能同意啊,最後他就想我們家每日給臨湘摟送些鹵貨。還不準賣給彆家酒樓,三哥就不知該咋辦,想問問你的意思。”
“當初他那麼對三寶,不賣他。”江母還在為三寶感到委屈。孫子被辭退回來消沉了好一陣子,這事還差點怪到小兒子身上。
江梅卻說:“可我覺得有錢不賺是傻子,價錢不變,咱們就多做一些賣給他還省了在街上賣,多劃算的買賣。”
江萊看三寶:“你是什麼意思?”
“掌櫃的人挺好,張舉人那事他也是不得已,我覺得……”三寶看看江萊低下頭。
“明白了。”江萊表示讚同,“他既然隻要成品,那就賣給他,賺誰的錢都是賺。生意上沒有永遠的仇人,誰能給咱家帶來銀子誰就是夥伴。”
大寶和他媳婦思索了一會,覺得有道理,沒必要跟銀子過不去,也就是他們家現在硬氣了,要是放半年前他們哪裡有這個底氣。
“行,就聽二叔的,明日我便和臨湘摟掌櫃談,二寶也同我一起去。”二寶認字人也沉穩,大寶覺得有二寶在不怕被人騙。至於江萊,現在全家都默契地任何事都不要打擾他讀書。
沒有意外,臨湘摟的生意拿下了,之後每日多做出來的先送到臨湘摟。送貨價沒變,但位置變了,到了臨湘摟一疊鴨翅價格就翻了幾倍,舍得花二兩銀子喝一壺酒的人不會在乎幾十個銅板的菜錢。
“等家裡蓋了新房,再賺銀子咱們也開個酒樓。”大寶羨慕了,他跟媳婦念叨。
……
夏去秋來,田裡的豆葉子開始變黃,這表明很快就要秋收了。江父蹲在地邊看著成片的豆子與坐在一邊的裡正說:“今年風調雨順大豐收,能過個好年。”
“雨水不多不少,也沒刮大風確實是個好年頭,你家今年扣除稅得收這個數。”裡正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江父笑笑,“可沒那麼多,家裡那麼多張嘴要吃,哪能都賣。”即便有一半也是比往年強的多。
裡正斜他一眼,“哼,不靠地的收成也收入不少吧。要說小萊啊,活了這麼久也是頭次見到他這樣的,你說他早怎麼不開竅呢,非得等家裡揭不開鍋了他才悔悟。要是早知道賺錢,你家也是村裡數一數二的富戶哦。”
全家都是壯勞力,能乾身體好,不做買賣比彆家產出都要多。以前若不是江萊敗家,光靠種地也差不了。
“隻要他能改也不晚,小萊大器晚成。”江父樂嗬嗬,對兒子並未有一絲怨怪。
“說句你不愛聽的,小萊讀書行不行?彆到時候又讓他把錢都糟了,大寶二寶可都要說媳婦了。”
江全眼裡盈滿笑意:“行,他這幾個月可用功了,小萊一定能行。”
裡正看看乾瘦的老頭沒再說什麼,功名哪裡那麼好考,他大兒子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