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讓她震驚的則是傅家不知是從哪一輩那裡忽然落敗得厲害,彆說生意鋪麵,就連金錢細軟都不剩一點,最後就隻勉強留下了這一套老舊的祖宅。
另一邊一百年前的傅府內,沈清梨皺著眉頭在思索該怎麼解決自己曾祖母的財務問題。她眉頭深鎖朝四周打量,目光落在某一處的時候,忽然一頓。
這時候雨勢漸小,濃密的烏雲下日頭已經可以窺見一點金色,這一場雷陣雨眼瞧著馬上就要結束。
她纖細的手指在電報機按鍵上飛快地敲下幾個字:
【明早梨樹】
她剛剛敲完第二個詞的最後一個字母,太陽從烏雲後露出璀璨的金光,哢的一聲,電報機的電量消耗殆儘停止運轉。
傅傳琬若有所思地看著紙卷上的‘明早’‘梨樹’兩個單詞,想著這是什麼意思。
忽然間,她腦中靈光乍現,立刻披上外套匆匆朝外走去。
她披著外套走到後院,那裡原本種著的玫瑰花的地方早已經是一片荒蕪,而那棵小樹苗也長成了一顆粗壯的大樹,在微風的撫動下舒展著鬱鬱蔥蔥的濃綠枝條。
傅傳琬站在那棵大樹下觀察了半晌,然後從院子裡找著個趁手的小鏟子,蹲在樹下開始挖土。
她挖了足足有快半個鐘頭的時間,終於從土裡挖出個熟悉的鎏金盒子來。
傅傳琬拍了拍盒子上麵的土,將蓋子打開,裡麵是滿滿一盒子她常戴的金銀首飾。
一百年前,傅府。
雷聲剛落,麵前原本還正常工作著的電報機戛然而止。
沈清梨在臥室房間裡待到了深夜,才披上睡衣外套,將梳妝台上最小的那隻首飾盒子揣在外套的裡懷裡,然後偷偷打開房門,瞧瞧探頭朝外看去。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傅家人早已睡了。她見宅子裡靜悄悄的,便偷偷溜出門躡手躡腳地朝樓下走去。
她來到閣樓後院,那裡種滿了玫瑰花,在幽靜的夜裡散發著馥鬱的芬芳。而在不起眼的角落裡,有株不過半人多高的小樹苗,被夜風吹著晃動著嫩綠的枝條。
她深深吸了口氣,便開始用小鏟子在梨樹苗下挖土。她挖了很長時間,直到覺得那坑足夠深了,才將懷裡的盒子拿出來放進坑裡,隨後又重新將深坑埋好。
沈清梨將土麵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又用小鏟子用力拍了拍地麵,然後才歎了口氣,道:“曾祖母,我就隻能幫您到這裡啦。”
另一邊的一百年後,傅傳琬挖出首飾盒子後,便準備找地方將首飾賣了換錢。
她首先想到的便是當鋪。
在她的那個時代,若是手頭一時不寬裕,可以將金銀首飾或是房屋地契拿去當鋪當了,等手頭寬裕的時候再當回來。
若是實在用錢,也可以直接賣掉。
傅傳琬從首飾盒裡隨便拿了件麒麟鎏金鏤空金鑲項鏈,她回憶了半晌,這條鏈子應該是上個月華天寶專門為她訂製的,全奉城就隻這麼一件。當時華天寶進了批新貨,她還挑了幾件鑲金絲的鐲子和珍珠鑲金耳環。
她想著當鋪通常都開在最繁華的街道,於是便換了件衣服出門,直接打車去往奉城最繁華的商圈橫街。
傅傳琬到了橫街後,站在車水馬龍的繁華街道上,一時有些恍惚。
當初的這裡也是奉城最為繁華的街道,街道兩旁是林林總總的各類金銀首飾、脂粉綢緞鋪子,如今百年過去,眼前的一切卻已滄海桑田,恍如隔世。
傅傳琬收整了一下情緒,開始朝過往的路人打聽。
“您好,請問這附近有當鋪嗎?”
路人對這個詞彙明顯有些陌生,“不清楚,你再問問彆人吧。”
傅傳琬一路打聽,不知不覺就來到了橫街儘頭的天府大廈。
這時候她瞧見大廈門口站著個年輕人,前胸上掛著個工作牌,於是便上前打聽道:“您好,請問這附近有當鋪嗎?”
“當鋪?”工作人員愣了一下,“你是說鑒寶吧?”
傅傳琬琢磨了一下‘鑒寶’這兩個字,鑒定寶物,那就是和‘當鋪’差不多的意思,想來一百年後的當鋪已經改名為‘鑒寶’了。
於是她點了點頭:“是。”
工作人員鬆了口氣,之前節目組打電話說要來簽約的鑒寶人一直還沒到,估摸著就是這位年輕姑娘了。於是他道:“進門往右拐,乘電梯到19樓701室,就在那裡。”
彼時坐落於橫街天府大廈19樓的演播大廳內,《鑒寶家》綜藝節目組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現場直播。
以業內小有名氣的鑒寶專家董維為首的幾位鑒寶專家,正在對現場鑒寶人嘉賓帶來的寶物進行鑒定。
“喂,鄭國勇,快到你錄製了。”
在前幾位嘉賓一一帶著藏品上場錄製完節目後,鄭國勇被現場助理叫到了節目大廳後身的候場區準備上場。
鄭國勇第一次站在直播現場候場區的幕布後,心裡有些緊張。
他是來自距離奉城幾百公裡外的一個小縣城,鳳州。
鄭國勇大半輩子都在老家務農,從來沒出過遠門。這次他大老遠坐火車來到這裡,是因為家裡的老父親重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之前連年乾旱,地裡的莊家收成又不好,他東家挪西家借地賒了好多債,老父親的醫藥費還是湊不足,這才狠了狠心,將祖上傳下來的一個景泰藍花瓶帶了過來,想著賣了換錢給老父親治病。
他記得當時他打電話向節目組谘詢,對方告訴他一旦鑒定他的寶貝是真品,節目組就可以幫他聯係拍賣行賣個好價錢,到時候彆說給老父親治病,還能讓家